/> 春喜点头,“对。”
云裳几乎喜极而泣,“夫人,您看,是春喜送的,奴婢和小姐没有撒谎!”
方氏心里缓了一下,悄悄吁了口气。虽然她巴不得君梨出事,但不能以宋家的脸面为代价。今日贵客甚多,赏梅大会一定要顺顺当当,圆圆满满。
先前让她写悔过书,那是关起门来的一家之言。日后兰舟重新议亲,有悔过书在手还有家奴的指证,她宋家自不会被人诟病。
说到底,方氏只想把过错归咎到一人身上,但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宋家与之共担罪责,颜面丧尽。
“什么时候送的?”方氏缓缓的道。
问这话是做个样子给大家看的,免得那些人说她糊弄或者护短。
春喜回道:“刚才领小姐过来用饭之时,奴婢在路上送的。”
“为何要送?”
“一时兴起,驱虫之用。”
“是这个香囊吗?”方氏伸手让方慕颜拿出来给她看。
春喜探头瞧了又瞧,摇头,“不是。”
君梨大惊,“春喜,你看清楚了再回答!”
云裳紧跟着道:“春喜,这不是你刚刚送我的吗?怎说不是?!”
春喜抖了一抖,直接哭了,“君小姐,这个确实不是奴婢所赠之物。奴婢只是府里最下等的一个婢女,怎会有那么好的料子做香囊,君小姐莫不是记错了?”
说罢从腰上解下一个暗红色的香囊出示给方氏,“这是奴婢平日佩戴之物,因常年在这个园子里居住,蛇虫鼠蚁较多,所以奴婢和园中姐妹做了很多个这样的香囊,手工粗糙不甚值钱,就是掉了也不打紧。”
君梨:“!”
云裳:“!”
刘嬷嬷取了香囊交给方氏。
方氏细辨,布料确实很次,针线活也一般。又问方慕颜拿了那个草绿色香囊过来,一看之下怒意又起。
春喜所说不差,这个绿色香囊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又闻了闻味道,料子差的那个有股冲鼻的气息,另一个却是清新提神,沁人心脾。
“君梨,你还有何话说?”方氏将两个香囊抛掷地上,一手紧按着念珠,只怕自己暴怒而起。
君梨捡起,两相比较,心里明白了大半,她……又中计了。
做惯了女红的她,居然没有留心这香囊的料子,当时三人一边赶路一边说笑,大意了。
再细细一想,又有些端倪。她记得这个草绿色香囊是春喜从怀里掏出来的,不管是驱虫还是熏香,香囊不应该是系在腰上的吗?她却……
想来是怕别人瞧见,因为那本不是她的物件。
再瞄一眼春喜,原先那个活泼体贴的小丫头此刻哭的我见犹怜。
好,很好,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钉死吗?
“君梨!”方氏又沉沉一声。
你既要做戏那我只能拆台了,否则由着你们作贱吗?
君梨认定是方氏的手笔,抬眸,目光坚毅,“夫人,君梨冤枉,先前春喜送与云裳的确实是这个绿色香囊,不知何故她现在这般说词。我自知目前无法证明她在说假,但是君梨尚有疑问,请夫人为我解惑。”
“讲!”
“若这绿色香囊真是云裳私受,见不得光,她为何要随身带在身上四处行走?女子的发簪,佩饰最易丢失,若不慎落入男子之手尚不能自清自明,更何况此等物件,她是怕别人发现不得而故意招摇吗?”
“嘶!好像有些道理啊。”许珞萱第一个说道。
其母刘氏急忙去捂她嘴,“别乱说话。”
这里那么多诰命夫人,哪里轮的到她们言语,是以刘氏选择明哲保身,让女儿也不要多管闲事。
许珞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心直口快,挣开她道:“娘,您别拦我,我觉得君小姐说的很对,若是我有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东西,藏起来还来不及呢,怎会大摇大摆的揣在身上前来赴宴,找死吗?”
“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嘻嘻……”
“我也觉得君小姐说的有理。”人群中有个轻柔的声音说道。
众人回头,发现是刚才被柳夫人殷氏勒令站到最后面的柳家小姐柳静姝。
“姝儿,休要胡言!”殷氏暗恨女儿没眼力见,真是一点不为自己的终身着想。眼前这个女子若是栽了,她的正日子便要来了。
“娘,女儿也是就事论事。”柳静姝从人群中走出来,对方氏屈膝一礼后道,“君小姐今日只带了一个丫鬟出行,无长者看护,本身就引人注目。若真有私相授受之事,也该择一幽静之所隐匿其形,而不是在此盛会冒险行之。”
“也对啊。”
“好像是这样……”
人群再次骚动,交头接耳私语不断。
“柳小姐这话我不能苟同!”突然,一个红衣女子款款而至,也朝方氏行过礼后面向众人道,“听闻君小姐自小养在深闺,数年未曾踏出府门,今日出游乃是首次,此等机会着实难得,所以以身犯险也未可知。”
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秦婉,柳静姝认得她,微微笑道:“秦小姐,这不过是你的臆测。”
“对啊,你刚才的也是臆测,但是我要提醒你,香囊在她们主仆二人身上是事实,现在我们要追究的是,它是如何在我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到她们手上的?换句话说,整个上午我们都在一起,除了各自的长辈还有嬷嬷和丫鬟左右服侍。当然,中途方小姐不在,难保其他人也有此种情况,所以我想问一句,君小姐,你们主仆二人可曾落单?”
“对啊!对啊!秦小姐一语中的!”立时有人赞道。
“什么一语中的!”方慕颜大叫,“秦婉,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也私相授受咯!”
“慕颜,没说你的事,你少插嘴!”方夫人王氏最爱八卦,此刻正听的津津有味,被女儿这么一打岔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