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啊,雕刻啊,节日庆典啊,我还听说,这儿过节送礼的包装,做的月饼糕点,都是印着金乌神,雕花萝卜都是个金乌神。嗨,看多了也怪烦的。我说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去睡觉啦,这两天赶路,简直累死个人。”
“等等,等等,好师妹啊,我……睡不着嘛。师妹,我的好师妹,晓晓,你陪我聊一会儿吧。你看,我的手还没好全,你就等到我的手好全了,再去睡觉呗。这段时间,你陪我聊天吧。”祁北央求。
“天啊师兄,薄膏很快就能消肿,可完全恢复,得一两天时间,你叫我一两天不睡觉啊?”
“不不不,陪我聊天吧。”
倒霉晓晓困得要死。看在他好歹算自己师兄的份儿上,给他个面子陪聊。她用手掌根儿撑着眼角,努力不合上眼。吸一吸手指残留的薄膏清凉味道,还能提提神儿。
月上中天啦。
下半夜啦。
从来没见到师兄一口念叨上两个时辰的独白,真是稀罕哎。
可是,他都说了些啥?
晓晓转不动困倦到迟钝的脑子。
呵,好困啊——
“……师妹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在世的时候,给我看过一卦,说我不宜往东南发展,命中还会有灾祸发生。我现在明白啦,东南就是指的风临城,灾祸已经发生啦,呜呜。”
张张困到已经木掉得嘴巴,晓晓对师兄的一番铺垫无感:“啥啊?你不想来风临城?是啊,千辛万苦!这一路走来可真不容易啊,险俞山的土匪,沙漠狼强盗,还有恐怖的妖怪,就连城门还差点没进来。还好我们福大命大。切,什么金乌神庇护的古城啊,一点儿都不好玩也不安全。别说你不想来,我也不想走这趟。”
祁北可不觉得自己“福大”。
“唉,师妹你没听懂。我还是觉得我不该来风临城。我不是说我不想来。是我不应该来。我知道你们都想来的。毕竟能得到风临城太史府的邀请,来这里表演大戏,能挣不少银子。可我还是不该来。”
晓晓更加头晕。自己这个师兄啊,平日里踹三脚不出一个屁,该说话的时候从来不说话,比闷葫芦还闷;可不一定啥时候哪根筋一抽抽,一张口就没人听得懂叨叨些什么——你说一个大男人,废话怎么比大爷大妈还多好几倍呢?
这姑娘瞪着眼睛,努力把视线聚焦在祁北脸上,无奈她耳朵里头好像塞了棉花,师兄的碎碎叨叨都变成了呜呜的风声。
她很困啊。
“你说的灾祸,到底是什么呀?”
“……”祁北说不出口。他害羞着呢。
晓晓正色道:“师兄,你又犯老毛病了。虽然说你总是‘开口死’,但该说的话,就要说啊。明明心里有事,就是闷着不说,叫我们猜。谁有功夫天天猜你想了什么啊。有话快说啦,不说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