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照样熬过来了?大傻做事仔细,心思重,他一定会有办法对付的。你好好的,她才能放心不是?”
抗抗就哭着说:“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姜姨就骂:“胡说!你不活肚子里的孩子咋办?那可是他的血脉!”
说着闺女,心里也是起了阵阵悲凉。这好日子没过几天,想不到一眨眼就变了这个样子。
姚远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还黑着。村口那个大喇叭里,广播体操已经放完了,正放着《东方红》,拖着时间,等着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
姚远去姜姨那边,自己下了一锅面条,放了三个鸡蛋,都吃了,这回算是吃的饱饱的。
姜姨和抗抗走,带不了太多的东西,只带了些红枣和阿胶,临走姚远又把抗抗的奶粉都给她塞到包袱里。姜姨怕抗抗冻着,还带了一床薄棉被。
她们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家里这些东西留着也没有用,姚远就什么好吃什么了。
吃过了饭,姚远把姜姨这边的炉子封死,锁了门去自己那边。
今年抗抗有了身孕,姚远这边就得生炉子了。这屋是木床,没有炕。怕抗抗在里屋睡觉冷,姚远去厂里找人焊了个铁皮的暖气包,把外间铁皮炉子的烟道引到里屋的铁皮暖气包里,再经过里屋的烟道出去。
这样,只要屋里炉子不死,里屋也很暖和,冻不着抗抗。
骑着自行车来回跑了四十里地,姚远也感觉累了,就又躺回床上去,打算再睡一觉。
被子里仍残留着抗抗身上的气息,人已经离得他越来越远了。
想到抗抗,姚远心里不免难过。这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孩。
姚远胡思乱想着,就在床上慢慢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铁大门被砸的“哐哐”直响,声音很大。
姚远睁开眼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他重新穿好棉袄棉裤,出去开门。
铁院门外,站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民兵,其中两个民兵端起枪来指着他。
这时候,张建军穿一身军装,身后带着两个保卫干部,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一脸得意,看着姚远,阴阳怪气地说:“姚大傻,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姚远也看着他笑,然后说:“你这个怂货,穿上人皮也不怎么像个人。我又没犯法,你好好的带这么多人跑我这里来干啥?”
张建军也笑了说:“你是没犯小法,犯**了,你罪过大了!你披着傻子的外衣,继承你妈你爸这两个大特务的反动衣钵,潜伏下来,妄图推翻无产阶级政权。你还拉拢腐蚀我们的干部,充当你反革命行动的保护伞。还弄虚作假,欺骗组织,把你老婆从插队的地方弄回来,帮着你从事敌特活动,打着做衣服的旗号,拉拢腐蚀广大革命青年。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说到这里,他问:“你是主动伏法,跟着我们回去交代问题呢?还是想负隅顽抗,反人民到底?”接着就说,“我可警告你,民兵同志们枪里可都是实弹,你力气再大,在枪子儿面前也没有用!负隅顽抗,就地正法!”
张建军身后一个保卫干部就走过来,对姚远说:“姚大厦,你放聪明点,不要顽抗。我们只是奉命带你回保卫科接受调查,不要难为我们。”说着就把兜里的手铐掏了出来。
姚远知道,这时候动武没有用处,就主动把双手伸出来,让那个保卫干部拷上了。
张建军见姚远被拷上了,这才敢猖狂,大喊着说:“进去,搜,把姜抗抗一起给我抓回去!”
姚远就冲他喊:“你们凭什么抓抗抗?”
张建军一脸狞笑说:“欺骗组织,装病回城,这个罪过还小吗?”
姚远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小惠还是不经意间,把抗抗回城的秘密,透露给了张顺才。
抗抗和姜姨已经都走了,他们当然搜不到。
几个民兵又把姜姨那边的门撬开,进去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张建军就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把手枪,顶上火,指在姚远脑袋上厉声问:“说,姜抗抗藏哪儿了?”
姚远干脆就把眼睛闭上了,懒得搭理他。
张建军心里还是对姚远有顾忌,这家伙太厉害,一副手铐不见得能制住他。
他也不去管姚远了,对民兵说:“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给我搜,我就不信她能跑了!把这个大傻子,给我带回保卫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