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苏幼蓉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院中,她在院外见周秦川进去后久久没有动静,挂念加好奇之下,鬼使神差地跟了进来。
只是还未等周秦川答话,她同样也看到了那张长得与小济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轻声低呼。
随后苏幼蓉的脸色一变再变,显然,周秦川能想到的问题,素来精明的她也想到了。
“小济呢?”周秦川问道。
“还在外面搜刮银子呢,放心,秦川哥,有他忙的,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苏幼蓉瞬间就明白了周秦川的担心,两人都不想让此事被小济知道。
那小子管不住嘴,要是见了有个同他一模一样的小孩死在这里,即便他们三人不受牵连地逃出生天,也很难保不会被这小子说漏嘴。
见周秦川抱住那小孩,想要把他从贯背而入的那只利箭下褪出来,苏幼蓉赶紧过去帮忙。
二人想法一样,都对这个和小济一个模样的小孩感到亲近,即便已然死去,也不忍见他受罪。
至于把这小孩弄出来后,接下去该怎么做,两人一时都还来不及去细想。
幼童所穿锦衣虽然华贵,却并不结实,撕扯之下,“嗤啦”一声响,衣衫从中箭的后背处,一直往上裂开,露出了细嫩的后脖颈。
两人将其在地上放平,为防小济突然闯进院内看到,周秦川特意让这小孩面朝地面地趴着。
这么一来,幼童脖后的那个胎记就落入了周秦川的眼中。
小济身上可没这个胎记,这一点,同小济一道玩过水洗过澡的周秦川可是清楚得很。
就目前看来,这恐怕是两人之间一个比较明显的区别了。
周秦川本无心细看,不过看那胎记自左下而右上,走势竟然与他所知道的一条河流在地图上的形状十分接近,忍不住起了兴趣,遂低头细看。
“咦,这胎记好像条毛毛虫,还是条红色的毛毛虫。”苏幼蓉在一旁嫌恶道。
“的确有些像毛毛虫,不过在我看来更像流经鲁东的一条大河——济水。”周秦川接过话头。
济水乃是中华四渎“江、河、淮、济”中的济,“四渎”是华夏对四条独流入海的大河的称呼,一般与“五岳”并称为“五岳四渎”。
根据记载,济水从源头豫南王屋山太乙池流出来后,很长一段距离都是在地下潜流,在济源流出地表,形成济水。
之后再次潜流到地下,从黄河下穿流而过,水却丝毫不见浑浊,到了荥阳再次浮出地面,变成南、北济水。
直到流经原阳地区时,则第三次在地下潜流,直到鲁东后形成巨野泽,然后向东北入海。
其水流虽然细微,却能独流入海,济水这种不达于海誓不罢休的顽强精神,就是它始终位列四渎的原因。
一脉济水,三隐三现,却至清远浊,坚守其节,这种情操,是华夏历代文人士子们毕生追求的境界。
鲁东境内最终入海的大清河乃济水下游,周秦川他们曾经呆过的济宁就是济水曾经北上流经之地,鲁东其他带‘济’字的地方,也大多同曾经的济水有关。
只是这条河在清末被黄河北上夺了河道,从此彻底消失在华夏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