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剑

    202

    “嗡——”

    小人被惊醒，睁大了圆滚滚的黑瞳看向门的方向。

    眼睛稍微缓了一两秒，这才看清了来人——是罗曼。

    小乙羽皱起了眉，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么。

    他与似乎被什么影响了的乙羽不同，对罗曼这个人，是完全陌生的。

    无论是这个人的遮遮掩掩，还是有意无意的打岔话题把重要的情报隐瞒得严严实实的态度，他都没有一丝好感。

    粉毛医生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缓缓移动到正在沉睡的少年身旁，然后带着点试图地伸出了手。

    小人趴在乙羽的耳上:“醒醒——先别动。”

    哪怕十分疲倦，乙羽还是勉强从一片黑暗中拉出了自己的神智——不用小乙羽说，以他现在的状态，居然连眼睛都睁不开。

    罗曼帮少年把肩甲解开，他第一次做这件事，哪怕之前研究过了，业务也依旧不甚熟练，每次解开纽扣发出“咔哒”一声时，总会被吓一跳停下动作，小心地打量乙羽，颇有一见人要醒了就跑的架势。

    废了不少时间后，他总算把乙羽身上的防具全部解开，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

    男人的手指在军装的纽扣上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做出堪称冒犯的脱衣服行为。

    他抖了抖被子，给少年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期间因为踩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战利品」，那架势和光明正大地使劲跺脚出去差不多。

    少年的睫毛抖了抖，似乎想要挣扎着醒来，吓得罗曼也不管会不会发出声响了，直接窜出房间关上了门。

    “……”小人皱着眉，对罗曼的行为不予评价。

    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亲密度还不够，就侵入私人空间的这种行为……实在让他提不起好感。

    乙羽还处于“鬼压床”状态，半晌没反应。

    “已经走了，”小人拍了拍乙羽的脸，“安心睡吧，我给你守夜。”

    他轻声哄着依旧有些不安的「自己」:“体力已经在恢复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都话还是有反抗能力的，而且有我在嘛。”

    对于「另一个自己」，乙羽从来都是送以全部的信任的，他很快继续沉入梦乡。

    小人轻声哼着空白的新歌，英语他倒是不会说，也没什么学的兴趣，但调子还是很熟的。

    203

    乙羽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全身腰酸背痛，身体都每一次动作时发出“咔”的一声。

    “还是有点过头了，”小乙羽站在了整整齐齐的防具上，“今天就不去训练了吧，去休息一下——啊，去找找之前那个帮忙的男人，总得道个谢才对。”

    黑发少年舒展了一下身体，去浴室洗了个澡之后清清爽爽地出来了。

    “还有点润……”小乙羽揪了揪乙羽的头发，捏了一手的带着洗发液清香的水。

    “用灵力就好——我们先去吃饭吧。”乙羽揉了揉自己有点湿润的黑毛，暖气呼地一声把发吹得更加蓬松柔软，眉眼因为疲倦施展着，看起来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卫宫先生的手艺很不错。”

    迦勒底的走廊是一片纯白，十分有科技感的纹路时不时的亮起，每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盆绿色植物。

    “午好，乙羽君，”金发的圣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微笑，白色的旗帜安分地被卷起，“今天也是光明的一天呢，愿主祝福你。”

    少年稍微打起了点精神，点了点头:“午好，贞德小姐。”

    只是不怎么熟悉的人打个招呼，互道了一声“午好”之后就各走各的了——然后乙羽还没走几步，又遇到了人。

    “呀，这不是乙羽吗？”长相甜美的银发蓝瞳的少女笑着打了个招呼，“午好呀。”

    乙羽眨了眨眼:“午好。”

    ——他其实不认识这个人来着。

    少女也看出了少年的心思，丝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我是玛丽，玛丽·安托瓦内特，昨天莫扎特给你添麻烦了，真的相当抱歉——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啦。”

    “莫扎特？”乙羽很快想到了昨天被自己气走的男人，“他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任性了。”

    “可别这么说，”玛丽的声音清脆，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气，她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打乱你的计划浪费你的时间——这可是大过。”

    她眨了眨眼:“当然，我其实也不建议你勉强自己去打结晶，正好我的结晶已经够多了，分你一点也无所谓哦。”

    乙羽对这明显的善意茫然了一瞬，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道谢还是该婉拒。

    “结晶？你差那东西？”路过的、与贞德极其相似——或者说就是同一个人的贞德alter高高地扬起了眉，“哈，还辛辛苦苦地去一个一个打？”

    正在思考该怎么回话的乙羽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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