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用,除了给老爷添乱让太太破财外,真真一无是处,老爷,以后妾身铁定好好将养身子,绝不再生病,请老爷劝劝夫人吧,让夫人不要把那些污水往妾身身上泼才是,什么借着肚子做出争宠的下作把戏,妾身虽家道中落,毫无桓产,但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官家小姐,知道女子最重的就是名节,若这名声败了,那妾身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一番话说下来,直说得凄凉困苦,可怜楚楚,梨花带泪、悲切婉转,如啼血杜鹃,听在方敬澜耳里,无异是当场掴他的巴掌,他在心头暗恨,好你个李氏,也太无德了点,张姨娘就算病着了请大夫也从未花过你的钱。何苦如此精于算计?他一边好声安慰张姨娘,一边恨恨地道:“那无知妇人,心胸狭隘,居然如此容不得你,连这种下作法子都使得出来,太令我失望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我等下就过去发落她,看她还敢不敢刻薄于你。”
张姨娘忙制止了他,哀声求他千万别去找太太的茬,她凄声道:“太太本来就看妾身不顺眼,若这次老爷再为了妾身去找太太的茬,明着是替妾身出了气,但暗着却是替妾身种下祸根呀?”说着又不顾才刚生完孩子的虚弱身子,跪到榻上,朝方敬澜瞌头,“老爷若真是为妾身着想,就千万别再去找太太说理去,老爷,你就给妾身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吧?求您了,老爷。”张姨娘这番话说下来,声声凄苦,字字泣血,方敬澜听了后对李氏更加痛恨起来,对张姨娘更是怜惜,把她抚了起来,让她躺了下来,喟然长叹一声:“你如此委屈求全,叫我如何是好?”
张姨娘抹了眼泪,柔声道:“妾身对老爷真情实意,绝无虚假,为了老爷,这点苦算得了甚么?只求能相拌老爷左右,永不离弃。”
方敬澜大为感动,对她更是愧疚不已,又好生劝慰了番,在张姨娘的真情述说下,一时感动之余,又允了她准许把孩子养在她身边,并破例给孩子寻了奶母媳妇侍候,还又私底下给了一百两银子与她作体已钱。
之后,方敬澜果真听进了张姨娘的劝勉,没有过多指责李氏,但却是整整三个月不曾去李氏房里,李氏气得差点吐血。不过她倒没有吐血,虽然张姨娘黑白颠倒又把方敬澜的心拉回去不少,但她坐着月子,再怎么扮弱柔扮可怜也无法拉回方敬澜的身,在张姨娘坐月子乃至之后的大半年时间,方敬澜去怡情轩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反倒是去朱氏的房间最多,李氏又喜又忧,不过,她暂时当作是喜讯。
同年腊月,李氏涎下一女婴,当听到稳婆说出孩子是千金时,李氏难免忧郁一番,虽说方敬澜膝下已有前任亡妻也就是李氏的胞姐涎下的二子一女,之后又有张姨娘育有的一子一女,身为继室的李氏并没有生育压力,但凡是女人都爱生儿子,觉得只有生了儿子那才是长脸,嘴巴都要长一截的。
李氏忧郁期间,刘妈妈又劝慰她,“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上边大小姐留下的两个哥儿一个姐儿,虽说都养在老太太身边,但仍是得恭敬叫你一声母亲,太太又是姨母的身份,比庶母不知强到哪去了,以后太太对哥儿姐儿们好些,视如已出,相信太太的福气绝对比那位好一千倍,一万倍。”
李氏有气无力的,看了襁褓中的女儿,神色厌厌的,“也许罢---知礼和知义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刘妈妈见她想开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又说:“太太不是还有朱姨娘么?这一年来,老爷对朱姨娘可是宠爱有加呢,虽说比不上对那位的重视,但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太太只要把朱姨娘拿捏住了,不愁那位不跳脚。若朱姨娘有了身子,生了个哥儿,太太铁定要把他养在跟前,视如已出,这样的话,既可以打击那位,又可以摆出嫡母的风范,谁人不夸太太一声贤慧?”
李氏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了,但又想着不妥,问了句:“若,是个女孩呢?”
刘妈妈笑道,“那还不简单,那就对太太更没威胁啦,同样养在跟前,可以给二小姐个伴,再拉扰过来,两个合起来对付一个,那还不稳操胜算?”听得李氏眉毛都飞舞起来,觉得刘妈妈确实厉害,什么都想得通透。她又抱过女儿,在她脸嫩脸上亲了一记,笑了起来:“奶娘说的对,两个女孩儿对付一个,不愁没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