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碗,好像是被故意撕裂,嘴角咧至耳根,即使紧闭着嘴唇,也可以看见后牙床裸露的牙龈。
他嘴角上翘,却愈加狰狞,张嘴似钟,声音却似蚊蝇:“哈!你们接着跑啊!”
这是曲子的前奏,外刚内柔,定下雄浑的基调,却只有苍蝇的声响。
第二位只到第一位的大腿根,挺多只有一米二的身高,长得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脸上始终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眼里满是纯真,头发却幽蓝的尽是沧桑。
他保持着微笑,嘴角并不见抖动,一阵高险至极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跑也是跑不掉了!”
这是曲子的第一小节,外柔内险,柔和的曲调里净是险峻起伏。
第三位比第一位稍矮些,但也有一米九多的身高,不过却瘦弱异常,像个竹竿似得插在地上。他面色也像是竹竿般青翠、僵硬,没有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道:“还不束手就擒!”
声音似钟鸣,雄浑苍劲,变换无端。
这是曲子的高潮,外险内苍,满是激扬。
最后一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的皱纹像是朵盛开的菊花,身体佝偻着却比第一位还高。眉须洁白,直垂到地,盖在脚面上。
他最后总结,声音却像是个强壮的少年:“交出魔王!”
这是曲子的结尾,外苍内刚,盖棺定论,完美收尾。
一首曲子唱罢,他们再不多言,四周丛林里却净是回音,一遍遍的“哈!你们接着跑啊!”“跑也跑不掉!”“还不束手就擒!”“交出魔王!”交相辉映,一声强过一声,竟放佛是千军万马齐鸣,声势震天。
声波在小小的树林里一遍遍交响一遍遍回荡,从树林外边却听不到丝毫的声响,这等音功的控制能力着实让人吃惊。在一重重的音浪冲击下,树林里睡眠的小动物们要不是纷纷撤离,要不就永远陷入了睡眠。
一时间,鸟兽起飞,血色也同时在泥土里、在树林里、在草丛中蔓延,发酵。那是来不及逃离的动物被震破了内脏流出来的血。就连苍劲的老树,树皮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那四人定定地看着张凡的老爸老妈,神情笃定,似乎从不担心面前这两个普通的中年夫妻敢或者能抵抗他们浩大的声波攻击。
他们不动,多半是这两人在这等声浪的攻击下早已内脏破碎,失去意识了吧。
就在这时,张爸却突然向前踏了一步,仅一步,那四人就再也保持不了笃定的神情了,甚至连震惊也做不出来了,因为从没有人能在他们四人联手的声功下如此闲庭信步的移动。
他张嘴:“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连着二十二声滚,每个滚的声音和音调都不相同,正好对应着那四人那首二十二字的“曲子”,只不过他们弱的时候他强,他们强的时候他弱,他们音高时他低,他们调低时他高。每一声都对应的严丝合缝,正好将一首声势浩大,激扬险峻的曲子中和成一首平淡异常,不见丝毫起伏的咏叹。
这二十二个“滚”也不断在树林里回荡,重叠,增强,抵消。终于冲破了树林的限制,和着那四人的二十二字的曲子,化成人耳不可闻的声波震动消失在天际。
那四人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站不定了,屈身向后翻滚一周化解了冲击,才重新站起。
但他们眼里却满是惊悸,这等音功对决最是惊险,一丝迟疑不决都会万劫不复,最终丧命。这等对决最讲究的就是先发制人,以功压人,以力制人,以变化取胜。
他们抢的先机,偷袭进击,四人配合形同手足,功力相通,专研音律数十年,技巧通神,按理说,应该是冠绝天下,战无不胜啊。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四人联力,以更富变化的音调,强行抹平了他们的鬼神之音,后发却依旧制人,这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