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大为京城第一坊,所有的钱财五五分账,他便动心了,之后,我使了个手段,逼他将坊子卖给了我。”
“可是池枢为什么不直接到教坊司查探你的资料,还要大老远的跑去找黄迁干嘛?他这不是舍近求远么?”刘小挚眨巴着眼睛。
“黄迁私自把我转移出教坊司,那是要冒杀头的死罪的。不用我说,他也会把我所有的资料都销毁的”,舞青霓觉得他这个问题很白痴。没耐性地道。
刘小挚的脸登时火烧一般,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恨不得拍自己的天灵盖一下,急道:“我怎么给忘了,高湛被堵在祝令仪府上了,怎么办呀?荨姐姐你不是还要延揽他么?”
舞青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梅荨察觉到了,心中不由莞尔。但没有挑破,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感觉好像她早就知道似得。
“荨姐姐,你又知道啊”,刘小挚差点没喊苍天。
梅荨状似无辜:“我不是知道,只是这个局是我设的而已。”
刘小挚半张着嘴。木然地点了点头。
舞青霓垂眸思忖了片刻,眸子一亮:“这就是你延揽高湛的法子?”
梅荨微微颔首,再次朝刘小挚递了个眼神。
刘小挚只好硬着头皮,捧起几上的茶盅,转身朝门口去了。
可他堪堪走到大红金线二色落梅软帘旁,外头就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紧接着一个温和的声音穿门而入:“梅荨,我来给你送药。”
刘小挚手里的茶盅差点没摔碎。
梅荨一面急急朝刘小挚使眼色,一面应道:“呃……嗯……好。你进来吧。”
清脆的门开声响起,紧接着穿一身浅云色夹稠直裰的蔺勖捧着一碗浅黄的汤药走进来,碗口还徐徐的冒着白气。
刘小挚已经把茶盅搁在了一旁的圆桌上。自己背倚着圆桌,笑眯眯地望着他。
舞青霓是头一回见蔺勖,眼神不禁一闪,多打量了他几眼。
“吩咐了多少遍也没有用,你现在的身子是不能熬夜的”,愠怒时候的声音也是温和的。像冬日暖暖的阳光,蔺勖将药碗捧到梅荨跟前。“把这碗药喝了。”
梅荨老老实实地接过药碗,老老实实的喝了起来。
“丁伯我已经瞧过了,他没什么事,身子很硬朗,只是心火有些重,我给他开了一副降火安神的方子,这会子已经喝完睡下了”,蔺勖知道她忙,便趁她喝药时,把这些话简短的说了一遍。
丁伯是午后出去遛鸟的时候,被守在高府门口的梅家小厮拿着舞青霓的信物把他接到梅府的。
一般这个时候,舞青霓都会站出来道一声谢,可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还把头埋了下去,假装去掸墨绿色西番莲襕边的百褶裙。
梅荨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药碗里,并未发觉,只觉得汤药太苦了,她是屏着呼吸一口气喝完的,眯着眼睛搁下药碗,道:“可以喝茶么?”
蔺勖显然不想再次重复回答这个问题,端起药碗转身便走,行至刘小挚跟前时,还绕过他将圆桌上的茶盅取走了,走前还瞪了刘小挚一眼。
虽然他瞪的那一眼也很温和,但刘小挚还是禁不住心慌了一下,扭头朝梅荨吐了吐舌。
“他就是蔺勖?”舞青霓见他出了门,方问道。
梅荨点了点头,一脸的苦恼:“第二个陆老头。”
舞青霓却哈哈一笑。
“荨姐姐,你方才说这都是你布的局,是怎么一回事啊?”刘小挚心心念念的都是脑中那一大团解不开的疑惑。
“上回高湛得罪了李舜,李舜必然不会容他,所以他暗中与池枢合谋共同除掉高湛,这样一来,池枢就能升至指挥使,而锦衣卫也还是沂王的党羽”,梅荨脸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可是高湛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想要除掉他可不容易,他们寻不到契机,那我只好暗中给池枢递了三条信息,他按着这三条消息索骥,就正好迈入了我给他设下的陷阱里。李舜想要除掉高湛与齐王手下的祝令仪,我正好就可以借他的力,替荣王除掉祝令仪并将高湛收入旗下。”
舞青霓一直在想着蔺勖,并没有听到梅荨的话。
刘小挚却似懂非懂地道:“可是这桩事情会被捅到皇上跟前,这样是不是闹的太大了呀,万一皇上真的相信李舜的话,把高湛杀了怎么办?”
梅荨淡淡一笑:“这桩事情就是要捅到皇上那里,如此才可以折掉祝令仪,救下高湛。”
刘小挚完全听不懂,想了想,又拧着两道秀眉问道:“可是这样一来,霓姐姐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派人抓捕霓姐姐呀?还有啊,那三则消息是什么呀?”
梅荨望向窗外渐渐染白的天际,淡笑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