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给李砚云,就说是沂王特意来请梅荨过府叙话的。”
“是,我马上就去办”,宋忠欠身施了个礼,离开往梅府去了。
这个时辰,梅荨喝了药正在栖雪居午憩,栊晴则坐在廊子上剥莲蓬,还逼着刘小挚与小银花跟她一块儿剥。
“你也不爱吃莲子呀,剥这么多干嘛?煮汤啊?”刘小挚一面抱怨,一面从绿玉似的莲房中剥出珍珠般的莲子。
“让你剥就剥,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呀!”栊晴拍了小银花的脑袋一下,从它嘴里抠出一颗莲子扔进水晶杏叶盘中,斥道,“你要是再偷吃,我就不让你去见阚育了,听见没?”
小银花缩了缩脑袋,往刘小挚脚边靠拢了些。
“小晴,这莲子是用来吃的,你怎么能让小银花剥呢?”刘小挚锁着眉道,“它的牙可是连着剧毒的,你让它用牙磕的这些莲子全都有毒,你这是要给谁吃呀。”
“有毒?”栊晴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从水晶杏叶盘中拣出方才那颗莲子,递到刘小挚跟前,很认真地道,“你试试,看看有没有毒。”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能试?”刘小挚惊得跳了起来,“试完我还有命了么?要试你自己试。”
“胆小鬼”,栊晴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一只玉似的白瓷瓶,搁到刘小挚的眼皮底下,“这是解药,就算有毒你也死不了。”
“这是什么解药呀……该不会是陆神医配的玉露丹吧”,刘小挚盯着药瓶两眼放光,像见到稀世珍宝一般,“这可是江湖上万金都难求的哦”,他沉了沉脸,“小晴,玉露丹是用来救命的,你怎么能随便用呢,又不是狗皮膏药。”
“我这里有很多啊,比狗皮膏药还多”,栊晴板着脸道,“哎呀,你不要废话了,赶快试,反正你也说这是万金难求的啊,你吃了这颗莲子,我就白送一颗玉露丹给你。”
“啊?”刘小挚不情愿的接过栊晴手中的莲子,回想了一下上次被小银花毒死的那个李府侍卫,脊背不由冒出一阵冷汗,他咽了咽口水,“能先给我看一眼玉露丹么?”
“你吃了再看。”
“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确定你是不是蒙我的啊,万一你这瓶子里装的是面粉丸子,那我岂不是呜呼哀哉了。”
“你又没见过玉露丹,给你看了你也分不出真假来啊,先吃了再说,我不会骗人的。”
“不要,你先给我看,我再吃。”
“你吃不吃?”
“先给我看!”
“你吃不吃?”
“先给我看!”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栊晴右脚一蹬栏杆,飞身上前,右手掐住刘小挚的脖子,用力一握,他的口便很自觉的张大了,栊晴赶紧别过脸,将莲子往他咽部一扔,便松开了,落地时还用手在鼻底扇了扇,“以后别吃那么多韭菜,难闻死了。”
刘小挚蹲在地上,猛地咳嗽了几声,指着栊晴,涨红了脸道:“你……你……算你狠!”
“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活该!”
刘小挚起身正要抢她手中的药瓶时,一个青衣小厮紧步走了过来:“小晴,沂王府的管家宋忠来了,说请咱们小姐去王府一趟。”
栊晴皱着眉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喝醉酒说胡话呀,这沂王死了,那他的管家应该是报丧来了,怎么是送终来了呢?”
话音刚落,刘小挚便“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看着面前两张莫名其妙的脸,捂着肚子结结巴巴地道:“沂王……府的管家名叫宋忠,不是送终……”
刘小挚这么一解释,那青衣小厮也忽的笑翻在地,哈哈大笑个不停。
“怎么会有人起这名儿啊?”栊晴瞥了他们两人几眼,斥道,“不要笑了,要是把姐姐吵醒了,我就把你们扔出去”,她转而对小厮道,“你去回他,就说姐姐有事,现在不方便过去。”
小厮忍了忍笑,从地上爬起来,一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道:“毕竟是王爷来请,总要说清楚是什么事吧。”
“你随口诹一个就是了。”
“那诹什么呀?”
栊晴拧着眉头正想不出个借口来,一旁的刘小挚忽的白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嘴角还流出黑血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青衣小厮吓的目瞪口呆,忙跳过去扶起刘小挚的头,大声地喊了几句,又看向栊晴:“他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我、我去请郎中。”说着,就急急忙忙起身。
栊晴很淡定的摁住他的肩膀,挑了挑眉道:“正好就用这个借口,你就说我们府上的刘小挚身中剧毒,姐姐正在替他解毒,没空去送终。”
“啊?”青衣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这……”
“这什么这”,栊晴推了他一把,“快去!”
青衣小厮只得哦了一声,先去回话了。
栊晴用脚踢了踢刘小挚,见他一动不动,犹如死人,方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而后一面咕哝着“果然有毒”的话,一面慢悠悠的从瓶子里倒出一粒黄澄澄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再并指如剑,轻敲他颈上穴位,喉头一动,药丸便滑入了腹中。
待刘小挚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黑透了,他正要掀开杏子锻被去寻栊晴算账,却听进来送汤的丫鬟说她跟着梅小姐去洱泉山庄了。
刘小挚扭头朝雕花支摘窗外看去,芭蕉染黄,淅淅沥沥的秋雨打在上头,更助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