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那封信递过去,她一看就乖乖听话了,说在宫里等着姐姐过去,我出来时,她还叮嘱了我七八回,要我催着让姐姐早早的过去,一刻也不要耽搁。”
梅荨停下手中的活,起身道:“那就走吧。”
梅荨答应的这么迅速,栊晴倒楞了一下,瞄了一眼满桌的碎纸条,疑道:“姐姐,那这些你不用看了么?你不是说这些都很重要么?”
“这些是重要,不过也只是扬汤止沸”,梅荨将墙边的琴取出来,“比起釜底抽薪来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栊晴抓了抓脑壳,虽不明白,却也没有追问,因为对她来说,这不明白的事儿太多了,多的都成习惯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从怀里透出一枚串着五彩丝绦的羊脂玉佩,递给梅荨道:“姐姐,安乐公主说这是她的贴身之物,咱们带着它进宫就不用来回通报,这般麻烦了。”
“你揣着就行”,梅荨将琴负在背上,面色淡淡地道,“走吧。”说罢,便提步离开。
栊晴顿了片刻,下拉着嘴角,追上去一把攀住荨姐姐的胳膊,嘟着嘴道:“姐姐,你去宫里是不是不开心呀,上回也是这样,既然姐姐不开心,那就不要去了。”
梅荨顿住脚步,立在廊檐下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碧空里的云翳轻轻柔柔的,可掠过双眸时,仍有过目的疼痛。
紫禁城紫气东来,王气蒸蔚,被视为全天下最为祥瑞的地方,可对于苏家来说,它却是一切命运的终结之所,是苏珏曾经指天发誓,再也不会踏入半步的地方,可世上的事情总是始料未及的,曾经的誓言,曾经的倔强,也可以被岁月打磨的薄如蝉翼,可如果没有那日夜敲打的痛楚,也就不会有镂刻心骨的执念。
梅荨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又恢复如初的平淡:“走吧,不去,姐姐会更难过。”
栊晴紧紧抱着荨姐姐的胳膊,随在她的身侧,跟她一块儿进宫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梅荨二人就到了安乐公主所在的毓秀宫了,这所寝宫在西边,占地颇大,有东西两个配殿,琉璃盖瓦,雕梁画栋,院中多栽植名贵花木,四季风景如画,是**中难见的一角胜景,一般像这样的宫殿都有三个主位居住,但这里却只有安乐公主一人独居,皇帝对这位公主的宠爱也可见一斑。
梅荨刚跨进前院,就瞅见满院的枫树,枫叶已是半翠半红,驳杂交映,灿烂如霞,但树下的一抹香色丽影却比这初秋异景更为璀璨。
那抹身影见到梅荨过来,蓦地如灵蛇翻身一般闪去,曳地的纱裙与衣带随风扬起,如一只翩跹的玉蝴蝶,后头跟着的两个侍女也一步不离的紧跟过去。
她穿着一身香色缠枝芙蓉云纱褙子,发髻灵巧,挽着珊瑚簪子,一对珍珠珰垂在耳中,在胜雪的肌肤中衬得宛如失了颜彩,她娇俏的背剪着手,水灵灵的双眸细细地瞅了瞅眼前乌发玉衫的女子,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你就是梅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