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你的。”
“空口白牙,你以为我会信么?”铁浪虽然已经隐隐感觉有一个大口袋正在向他围裹,但他仍然不想放弃最后的挣扎。
“早猜到你会这么说”,高湛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玉簪子,信手抛了过去,“你可仔细辨认清楚了,看看究竟是不是司马骥头上的那支。”
铁浪伸手一捞,攥住簪身,举到眼下一瞅,面色大变,白玉簪子在他手中一折为二:“那为何你还要与我动手,早些让我自尽不就完了。”
高湛轻飘飘地道:“你不发出那支信号,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你是故意引诱我发射信号的?”铁浪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信号不是发给司马骥的?”
若是发给司马骥,高湛便不会在抓捕了他之后才引诱铁浪发信号。
“从武库司转移兵器这样的滔天罪行,没有一个人放哨怎么行?”高湛辞气不变,“而你就是那个为花袭阁放哨的雁奴,你在司马骥招募江湖客的时候便趁机混了进去,凭着高超的武艺担任首领,押运货物至通州码头,而在那里等待接货的人才是你真正的雇主,关岚。若是司马骥出了问题,或是货物在到达码头前被人截获,那你便可以发出信号示警。
不过,若我真的想要抓捕你们,绝对不会半路打草惊蛇,而是等交货的时候,再将你们一网打尽,那你的信号就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了,至多通报一下司马骥的情况,给她示个警,就像今晚一样。”
面对着眼前的人,铁浪的眼中头一回露出深深的恐惧,即便曾经江湖厮杀,命悬一线也不会出现的这样恐惧:“你故意让我示警,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你不是为了对付花袭阁和关岚?”
“不管什么阴谋都跟你无关了”,高湛辞气转冷,“我念你只是江湖谋生之士,不知其中内幕,且罪不及家人,我便网开一面,允你伏剑自刎。”
铁浪一直绷紧如钢的面色终于柔软下去,想起贤妻爱女的笑靥,即便铁骨铮铮的汉子也难忍热泪,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用芦箬编制的蚱蜢,沉默半晌:“这是小女一直想要的,高大人素来侠义,不知可否代我转呈小女。”说着,单膝跪地,将蚱蜢托举过顶。
高湛默了默,接到手中:“你放心,此物在下一定替你转呈。”
“多谢”,话音还未落,铁浪面色一沉,已经举起了金刀。
“铮”的一声响,却刀剑落地的声音,铁浪猛然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挥剑阻挡的高湛。
这时,凌云已经到了此地,见到这一幕,唤了声“大哥”,劝道:“当年他杀人越货,青州邓家商队几乎全部死在他的刀下,他是朝廷追缉了四年的钦犯,私纵逃犯,可是重罪,大哥你要三思呀。”
高湛转身对身后的一名千户道:“将这些人全部带回诏狱,事情处理好就都散了吧。”
原是那些手执兵器对峙的人听锦衣千户说司马骥已经被捕,他们质于司马骥处的家人性命无虞,若是卸刀投降,指证司马骥,或可保得性命。他们见首领也已经放弃抵抗,索性放下的兵器。
千户执礼应诺,带着锦衣卫押着犯人离开了。
更漏四鼓,寂静的大柳街只余高湛三人。
“当年青州遭旱,他将钱帛散于饥民,虽于法不容,却也是江湖义举,后来因为朝廷追缉,被关岚庇护,才效命于她”,高湛主意已定,拍了拍凌云的肩头,对铁浪道,“这只蚱蜢或许可救你一条性命,你走吧,把金刀留下,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可再涉足江湖,关岚背后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金刀铁浪单膝执礼,没有多言,搁下金刀,毅然离去。或许大恩不言谢,便是如此吧。
高湛将金刀与蚱蜢给凌云:“找一具与他身材相貌相似的,毁去容貌,把这两样东西搁进去,再放出消息说金刀铁浪已死。”
凌云接过手中,与高湛一齐往回走:“若不是这回梅荨派人监视关岚,也不会发现司马骥竟然如此大胆妄为,贪心不足蛇吞象,司马骥就是例子,他若不是贪心,便不会钻进我们用锦鲤阁设计的圈套里,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梅荨厉害,连铁浪是雁奴的事都被她猜对了,对了,大哥,这个黎家要如此多的兵器做什么?”
高湛面色沉沉的,没有答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