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头,刘爱珍带了个马扎子到村口,找了个树荫荫坐下。
一双眼就盯着往村里来的道瞅。
等了个把钟头,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抹晃悠悠的绿色。
刘爱珍赶紧站起身眯着眼睛细瞧,还真是镇上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她撒丫子跑上去,一把抓住自行车的车把,“同,同志,有,有我的信吗?”
邮递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刘爱珍吓的两脚蹭地,两手用力一捏车闸,“大娘,你这是干啥,万一撞着你可咋办!”
刘爱珍挤出个笑,“不能,我这不是把着你的车把呢嘛,你快给我看看有我的信没有!”
邮递员翻身下车,“你叫啥名?”
“刘爱珍,陈家屯的刘爱珍!”
邮递员摇摇头,“没有!”
“你都没看,咋就说没有!”刘爱珍盯着他身上的绿色帆布包包。
“哎呀,你们村就一个电报一封信,我还能记差了!”邮递员抢过车把就要走。
刘爱珍一把薅住他,“你给大娘看一眼,万一你今儿个记差了呢!”
“大娘,不能记差,我干这个也好几年了,有谁的没谁的我还能记差!”
“你就给大娘看一眼怕啥的!”刘爱珍满眼期待。
邮递员叫她缠的头疼,只好打开包包,拿出电报和信来,“看吧,就这俩是陈家屯的,电报是王秋卉的,信是陈洪长的!”
确实没她的信,刘爱珍满眼失望。
这都十六七天了,怎么还没有回信,难不成是空欢喜一场了?
刘爱珍丢了魂一样往家走,村口正碰上来取电报的王老太,“喂!殿春家的,我儿子来电报了,后天就回来了!”
刘爱珍跟个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根本没听着王老太说啥。
“喂,殿春家的,我儿子来电报了!”王老太追上来晃着手里的电报,“后天我儿子就回来了!还带着对象呢!”
刘爱珍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这要是空欢喜一场,那她家的佳芬这会又在哪呢?
想着,眼泪吧嗒吧嗒顺着眼眶往下掉。
“殿春家的,你咋也上这来了?该不是来等信的吧!你家谁搁外头啊?”王老太一路不停地叨叨。
刘爱珍叫她搅的心烦透顶,一扭头吼到,“关你屁事!”
王老太叫她吼的一愣,回过神时刘爱珍已经走出老远了!
回到家,刘爱珍没魂了一样悄没声进了屋。
正搁院子里搓苞米的王秀英一眼就瞧出不对来,赶紧捅咕旁边的男人一把,“老四,怎么看着咱妈不太对啊!”
陈老四眨巴眨巴眼,刚刚刘爱珍出门就有点魂不守舍的,恐怕是上村口等信去了,这个样子怕是没等着。
“你抱着花乔进屋瞧瞧去,啥也别说,就说花乔找咱妈!”
王秀英点点头,赶紧洗了把手,回屋去了。
屋里,六娃做着鬼脸逗的花乔笑的咯咯响。
王秀英走到炕边摸摸六娃的小脑瓜,“六娃,找哥哥们玩去,妈抱妹妹看奶奶去!”
一听说要看奶奶,花乔可高兴了,小胖手激动的一个劲儿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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