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霜雨雪,怎能不生病?”岚音笑着伸出手腕,默默反击。
林太医满眼感激,凝神把脉,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这几日在宫外真是惊心动魄,为了百年大计,自己第一次用父亲的信物见了主公,当年察哈尔部林丹汗手下大将的传人,详细禀明了长春gong目前的形势。
没有想到,他们竟做了万全之策,竟早已抓了数十名良家女子使其有孕在身。
如若岚音未能生下小阿哥,也会想方设法的李代桃僵,将男婴送进宫内。
这疯狂而忤逆的举动,林太医不敢苟同,却无奈父命在身,胸口用万针刺下的狼头刺青仍在,便永世逃脱不开命运的捉弄。
一番详谈之后,林太医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紫禁城。
为何让仇恨延续,林太医仰天长叹,望着巍峨延绵的金色琉璃,心中万分鄙视这金尊玉贵的一切。
自己本是无欲无求之人,红尘陌上,宁愿独自而行。
更是向往浮世清欢,细水长流的日子。
只可惜一切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从自己出世,便注定了一生的悲哀。
岚音察觉到林太医颇为踌躇,曼语讲道,“若有缘分,自会相见,林太医妙手仁心,救死扶伤,上天定会眷顾。”
落霜也关切的劝慰道,“主子讲的极是,林太医定会早日寻到故人。”
林太医望着岚音云淡风轻之色,心中苦涩阵阵翻滚,“借良贵人、落霜姑姑吉言。”
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敏贵人瞄了一眼,暗自记下,日后岚音因这一句无关之语,险些酿成大祸。
“良贵人脉象平稳。”林太医轻轻讲道。
岚音微笑,“林太医医术了得,敏妹妹可要看看?”
敏贵人慌乱的起身站立,疾语道,“多谢良姐姐美意,臣妾昨夜侍寝劳累,还是先回去安歇。”
岚音关切的应道,“也好,那便不多留敏妹妹。”
敏贵人带着宫女海棠缓缓离去。
“主子,敏贵人真是太过分了。”落霜径直的讲道。
岚音微笑不语,自己怎会不知敏贵人的意图,一来炫耀恩宠,二来探得虚实,恐怕都是承乾宫佟佳贵妃的意思。
“哈哈。”落霜又转而清脆的笑道,“还是主子厉害,一提到让林太医为其把脉,敏贵人便乖乖的走了,要不然可是要在咱们这里过夜呢。”
惹来岚音和林太医笑意盈盈。
“敏贵人刚刚假意落胎不久,这段时日,不会让任何人会为其把脉的。”岚音聪慧的解释道。
“如若她再不老实,咱们便将此事讲出去。”落霜恨恨道。
岚音摇着头,“万万不可,此事关联之人甚多,敏贵人为求与佟佳贵妃同心,不惜与温妃和德嫔撕破嘴脸,哪里还用咱们出手,今日种下的因,明日必当自食恶果。敏贵人虽处处尖酸刻薄,但心意本善,也是无奈中才随波逐流,这宫中若无皇上盛宠,又无身家母族,该如何生存?她只是为自己寻一出路罢了。”
岚音低沉而带着悲伤的话语,令林太医心如刀割,望着岚音清澈的双眸:不久之后,你的出路又在何方?
林太医落寞的拱手而语,“良贵人勿要多虑,微臣方才只讲一半,良贵人虽脉象平稳,但却有不足,忧思过度,对胎儿不利。”
落霜焦急的问道,“可有大碍?”
“良贵人即将临盆,还是莫要多虑多想,才有利于胎儿顺利产下。”林太医淡淡的回道。
“主子,”落霜心疼的唤着岚音,经历艰难困苦,终于要守到云开月明的一刻,万不能有半点散失。
“我知道了。”岚音望着落霜和林太医眼中的殷切目光,感动的颌首微笑。
好似随风摇摆的梅花,高洁优美。
数九腊月里的天气越来越冷,接连下了几场厚厚的大雪,长春gong的双耳铜炉里愈加暖和,但岚音的心却依旧冰冷一片,皇上时而过来,稍坐片刻便匆匆离去,再也未在此过夜。
虽然每次来时,皇上都是浓情爱意,细细关怀,在旁人看来皇上与自己皆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但岚音却总觉得两人的心渐行渐远。
这种愈加强烈的感觉深深刺痛着岚音,蚀骨穿心之痛。
宫中却是一片平静安稳。六宫的嫔妃因皇上的雨露均摊而安份许多,但最为得宠的德嫔和敏贵人却仍是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在阵阵寂寥冷漠中,喧嚣的度过了元旦节和元宵节,紫禁城内喜气洋洋,长春gong内却显得冷清好多,岚音思念着死去的额娘和亲弟,守着孤灯暗自垂泪。
身为贵人的一年时光里,几乎流尽了十几年华中所有的泪水,又长一岁,岚音却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真实的年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