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你看到了吧,肯定是他们的同谋。赶到前面去埋伏的,多少人打着我们家的主意,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
看庄夫人根本不理自己了,庄老爷又放低了姿态,道:“好好,就算我小人之心吧。反正天还早,现在又不冷,我们快点赶路也没错吧?”
“爹他那么大年纪了,而且秦公子身子也不好,你这样……”
“他不是神医吗?自己身子不好?这不是闹笑话吗?可见神医之名,其实不符吧……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大不了等到了芜城,我多给些银子,好好的报答他不就成了吗?”
庄夫人本想说人家根本不在乎银子,但看到庄老爷脸上的笑就没了说话的心情。倚靠在座椅上,神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有什么办法呢,再不赞同他的做法,不也是自己的丈夫吗?
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正好行到一处小树林旁。大家便停了马车,庄家的婢女们便开始埋锅造饭。庄家带出来的东西,果然够齐全,木青歌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真的一路上都是露宿野地的?自己错怪了庄老爷?
苏木和茯苓知道木青歌身子不好,虽说是六月的天,夜里也是会凉的,便单独生了一堆篝火起来。
庄家的晚饭做的很是丰盛,一点不比在客栈吃的差。等吃过晚饭,已经到了亥时,但是因为有月亮,倒不觉得有多晚。
庄家老太爷年纪大了,又生着病,这露宿野外便有些受不了,一直有些咳嗽。庄夫人正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老人,又按照木青歌的方子熬了汤喂老人喝。看着清冷的月光撒在地面上,木青歌心里便有些不平静了。
已经许久没看过这么纯净的夜空了,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夜空是七岁那年。那时候还跟着爷爷在偏远的乡下行医,因为贪玩,不小心水果刀插进了大腿,伤到了动脉。爷爷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便抱着小小的她在夜空下奔跑。那个时候,在那么偏远的地方,交通一点都不方便,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那一天的夜空也像这么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在爷爷的身上,虽然腿很痛,心里却觉得很安心。
后来,木青歌常常在想,之所以会选择临床医学,应该便是那次出事起的苗头吧?饶是时空转变,时间改变,月亮还是一样,没变。苏轼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是,爷爷,你和我看的是同一轮明月吗?
眼泪忽然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都说医者仁心,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为什么,爷爷一辈子救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却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爸爸死的时候,爷爷一夜间头发全白了,现在自己也不在了,爷爷的日子该怎么过?一直记着爷爷的教诲,尊重生命,能救人的时候绝不犹豫。可为什么,还是不能和家人团聚?为什么还是要爷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庄夫人安顿好老爷子休息后,便去张罗木青歌睡觉的马车。他们自己的马车太小,睡觉不舒服。弄好了以后,庄夫人便想着过来告诉木青歌一声。
结果,却看到木青歌一个人坐在火堆边垂泪。火光的照耀下,那泪珠似也变得分外的灼人,能将人的目光烫伤。夏祎三人不远不近的站着,都不敢过去打扰木青歌。自己这边的人,三三俩俩的坐着在聊天,也没人注意到木青歌。
庄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木青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