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金幼孜就是一愣。
他瞧她衣饰是王府制式,心下了然,正要开口,桐拂已道:“这人我不认识,他迷了道,进来问路的。”
思暖差点笑出声,如今那外头看着没人,但这会儿怕是连一只蚊蝇都飞不入。此人既能好端端站在这儿,自然是被默许了的。
她转身看见案上朱高炽的大氅,再瞧瞧桐拂身上的氅衣,立刻心领神会,笑吟吟道:“这位大人不妨少坐,我领着姑娘进去沐浴换身衣裳再出来,免得着凉了。”
金幼孜忙道:“她脚上的伤……”
思暖扑哧笑出声,“若连这个我都照料不好,殿下也不会派我过来,大人多虑了。”说罢礼了礼,上前扶了桐拂就往后头走去。
金幼孜赧赧道:“那麻烦姑娘了……”
桐拂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厅里坐了两个人。一头坐着金幼孜,另一个是廖卿。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廖卿看见她出来,起身将手边的一个匣子捧了就欲交给她,被金幼孜接了过去,“方才我就说了,这匣子交给我也是一样的,我定是会转交给她。”
廖卿冲着金幼孜恭敬施礼之后再不理他,直接转向桐拂,“早先他们去漏刻殿取姑娘的东西,将这个匣子落下了。本欲送去锦衣卫,又听闻姑娘受伤搬来了此处,故而冒昧送来此处。”
桐拂自然识得那匣子,里头是九子铃,这么贵重的东西早想还给兮容,又不知她在何处。
“劳烦廖大人跑一趟,多谢。”
廖卿欲言又止,“还有一事……”一边用眼瞥那金幼孜。
金幼孜假装看不见,在一旁自顾自斟茶,“唔,茶不错……”
廖卿只得上前一步,凑近了几分,“桐姑娘若有机缘再次见到宣夜书,可否替我求得一本?摘录一些也可……”
身后金幼孜手中的茶盏叮的一声脆响,桐拂抬眼去看,他原先满脸的不耐,此刻竟是诧异,随后变成凝重。
“行……”桐拂忙敷衍道,“若有缘,我试试……”
廖卿道谢离去,她再看向金幼孜,他正直直盯着自己,好似已经看了很久。
“我脸上有什么?”她莫名。
“你在哪儿看的宣夜书?”
桐拂叹了一声,“我若说了,你不会……”
“总明观?”他的声音听着飘飘渺渺,倒似是从远处传来。
听清了这三个字,她顿时呆住,仔细瞧他面上神情不似玩笑,“你怎会知道?”
“真的是你……”他却喃喃自语,眸色凌乱。
“你在?”桐拂有些坐不住,那个身影,虽眼熟但却并不像是他……
“小拂姑娘,”思暖捧着膳盘自外面进来,“天色不早,该用晚膳了。大人不如一起……”
“他不在这儿吃,他住得远,要赶路。”桐拂自取了筷箸,拉着思暖一起坐下。
金幼孜已敛了神色,施施然亦自取了筷箸,“方才忘记告诉你,我的官舍与这儿就隔着两条街,估计你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话音未落,外头有人入来,在仪门处扬声道:“明日辰时,请桐姑娘至锦衣卫案册堂。”
金幼孜瞧思暖起身出去应承,他用筷箸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那种地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