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他忙回身将她扶起,也就这么一瞬,觉得怀中一空,那物件已被她取在手中。
绣工精致的布囊,白鹤羽缠枝牡丹,绣在海青色的绸缎之上。
“小拂!不可胡闹,赶紧还给我。”金幼孜脸色突变。
桐拂笑道:“瞧你紧张的,逗你玩的,还你。”说罢将那布囊递还给他。
金幼孜还未来得及拿过去,她却咦了一声,这物件触手古怪,不由脱口问道:“可是那面具?”
他脸色一沉,“不是。”一把抢过去。
“你说谎的时候,嘴会抿一下。你方才抿了两下,看来是撒了个大谎。”她笃笃定定道。
“我猜,你是请江月姑娘替你将那面具修好了。”桐拂拿眼瞪着他,一眨不眨。
金幼孜的目光在她面上转了几转,“面具这事有些蹊跷,我想查清楚。”
“你瞒着我做什么?说不准我能帮上忙……”
金幼孜将她拖着,继续往回走去,“不行,其余都好说,这件事却不能将你牵连进来。”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你自己的事,还不够麻烦?”
“反正已经麻烦了,也不怕再多一件。说不准,咱俩的事当真有些渊源。”这话之前桐拂没说过,但心里的确琢磨过。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与金幼孜的相遇,就不是个偶然。
“那面具,给我瞅瞅。”她忽然停下脚步,将他拽住。
金幼孜晓得她的倔性子,叹了口气,将那面具取出。
原本已生生裂成两半的面具,此刻已完好如初。若非凑近了细看,当真看不出那道极其细小的纹路。
“啧啧,江月姑娘这手艺,京师里头估计也是数一数二的。”桐拂赞不绝口。
她将那面具举到眼前,余晖恰从那目隙处透过,落在她双眸上。微微有些刺目,她闭了闭眼,却猛地僵住。
一道长河,落日杳杳,几匹马儿兀自饮水。
一旁一人独坐岸边,背影微微有些佝偻,却莫名的眼熟。
马儿喝饱了,回到他身旁,他才晃悠悠地起身,步履蹒跚,一条腿完全没有气力地垂着。
“咻!该回去了,又要打仗了……”那人吃力地攀上马背,几乎滑落下来……
桐拂猛地将双眼睁开,“孙定远!”
金幼孜一愣,忙将那面具抢回去,“幻象罢了,岂能当真。你用了药,里头有安神的,别一会儿走着就睡过去……”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将手挣脱了,眸中流露出的不可置信,与之后渐渐疏离的神情,令金幼孜心里莫名的一沉。
“小拂,你还想回去?!
北境如今兵荒马乱,城池倾颓生灵涂炭,你不是都亲眼见过?那些个白骨蔽于野,流血漂橹,生死不过刀戈瞬息间……你竟是都忘干净了?
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孙定远,你当真又要不惜以身犯险再度裹挟其间?
你又可曾顾虑过你爹、桐柔,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