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拂看着他穿过人群,撑着伞走到面前。
他握着伞柄的手许是太过用力,青筋都暴着。
他的目光再不似从前那般躲闪,此刻牢牢地看着她,一刻也不曾离开。
“你……”
“你……”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桐拂这才注意到,他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
云纹青袍圆领大袖,腰间一道蓝丝条,脚穿皂皮靴。以往见他都是普通的直裰布靴,眼前这个样子,倒是生出英气端肃的意思。
“哟,这不是金贡士么?你和小拂认识啊,来来来快些进来,在雨地里头干瞪着眼做什么呢?
别是新进的贡士嫌我的酒舍太寒碜了……”刘娘子说话间,将二人拖进酒舍去。
“贡士?”桐拂一脸疑惑。
刘娘子笑道:“这位金公子此番参加春闱,得了第十三,再过两日啊就要参加皇上亲自策问的殿试了呢……
我今儿这里可是蓬荜生辉了……小拂啊别愣着,帮我好好招呼金公子……”说罢已经满面春风的往后厨去了。
两人在靠窗的僻静角落里坐了,很快刘娘子送来一盘大煮干丝、鸭肉冷切、两盏桂花蜜汁藕羹、一碟软香糕,另一壶雨水喂的毛尖茶。
她的目光在金幼孜和桐拂之间转来转去,笑意间尽是深味,“你们俩慢慢尝,金公子就快殿试了,咱酒就先攒着。等着高中了状元,我这里的酒,公子你呀随便喝……”说完她喜滋滋地离开了。
二人又沉默了一阵,金幼孜抬手替二人斟了茶。
桐拂将茶盏拿起,“以茶代酒,恭喜。”
金幼孜与她喝了一盏才道:“你可是又去了那里?”
她点点头,面上再遮不住倦色。
“还好么……”
“不,不好。”她猛地打断他,“应是噩梦一场,不谈也罢。”
“噩梦……我亦做过一个噩梦……”金幼孜忽然道。
她忽然笑了笑,“好在如今都醒了,不如忘记。”
她伸手取了一盏藕羹,细细地喝。
“忘不掉,也不想忘。”他慢慢道。
桐拂的手顿了顿,没有抬眼看他,仍注视着手中洒着金黄桂子的浓稠羹汤。
怔怔了一会儿,她再抬头时,已是满面笑容,“你若金榜题名,可是要请我喝酒的。刘娘子这里的不算,我要去十六楼……”
“有句话我想……”他打断她。
她给他夹了一片软香糕,笑吟吟道:“这软香糕看着简单,做起来其实十分麻烦,刘娘子平素嫌麻烦不大做。今日倒是舍得端出来,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快尝尝……”
他自然晓得她打岔,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盯着自己盘中的软香糕出神。
“金兄!巧了巧了,难得来一次酒舍,就遇上了!”有人大步走上前,对着金幼孜就是一揖。
金幼孜忙起身,“景昭何时来的金陵,许久不见了!”
“来了有些日子,到处逛逛,不想今日竟能遇到金兄……这位是……”边景昭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女子。
金幼孜的耳根又有些红,支支吾吾竟一时没答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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