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能走得了……对了,那个池塘……是不是该去找一下那个池塘……
看着桐拂神色不定,一时喜一时忧,雁音又宽慰道:“莫怕,虽然王爷不在北平,我们王妃可也是女中豪杰,再加上世子如今日日在九门布防,定是能守到王爷归来……”
雁音离开很久后,桐拂才慢慢回过神来。之前几次,若说燕王都是胜算在握有惊无险,但这一次,一万人如何抵抗得了十万人?困在这孤城之中,自己又如何能脱身?
再者,如今燕王已经知晓自己的底细,竟也查到小柔的所在,会不会对她不利……还有爹爹……
思及此处,桐拂再坐不住,当需尽快回去,想办法带着他们躲开这些是非杀戮……
抬眼看着外面天色已晚,桐拂取了榻前叠好的大氅将自己裹了,凑到屋门前。
门外竟无人把守,她很快想过来,如今北平被困,估计眼下人人都在九门防守备战,应是没有余力再看着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外乡人。
出得屋来果然四处不见人影,她攀着一处假山上了一道矮墙,将燕王府的地形看了个大概。隐隐可见后园西首似有波光粼粼,于是她跃下墙来,直往那里过去。
一路不见人影,转过一道九曲回廊,那片池塘已在眼前。
北地寒夜深重,那寒意竟似透入骨缝之间,纵是裹着氅衣,桐拂也是瑟缩不已。
她立在池边就有些犹豫,这一潭池水,泛着幽幽冷意,莫说游水,只怕一下去就被冻僵了……
“何人?!”身后猛的一声唤,紧接着扑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落地。
她不敢回头,只觉身上大氅被人从后头一把拽住,当下再不犹豫,将大氅松开,咬牙跃入水中。
池水果然酷寒彻骨,如万千刀刃将肌肤寸寸割切着,桐拂惊骇得发现手脚竟不听使唤,整个人僵硬着,挪不动半个手指,身子就这么直往那黝黑池底沉去……
金幼孜觉得此刻十分十分的冷,湖边垂钓并不如想象中的惬意,更何况此刻月黑风高……
思及此处,他慢了一慢,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夜色中的湖面。
怎会夜黑风高?自己又为何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坐在这梁洲的犄角旮旯的岸边垂钓?
他想了一会儿没能想得明白,目光垂下,手中的钓竿实实在在就在那里,而那一头的银色垂线稳稳地浸在湖水中。时有涟漪微微,无声荡漾开去。
他又闷坐了一小会儿,觉得还是有些古怪,起身打算收回鱼竿老老实实回屋子去。一扯居然没扯动,那垂线似是被水中的什么卡住了。他手中复又加了些力气,还是没能扯得动。
难不成竟当真钓着了大鱼?
金幼孜一扫方才心中古怪莫名,兴冲冲凑到岸边,双手握杆使劲儿拖着。
就在整个人几乎要坐到地上时,有什么扑通一声破水而出浮在水面。
金幼孜看清那东西,立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惊骇得半晌发不出声音。
那是一个人。
虽然黑乎乎看不清模样,但浮在水面上的,确确实实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