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病房以后,小护士听从宫兆年的要求,还是给左眠挂了袋生理盐水。
给女孩打针的时候,宫筹一直在一旁盯着。
那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针头,生怕小护士给打漏了。
小护士给那么多病人打过针,这还是第一次内心表现出紧张,连握针的手都变得小心翼翼。
知道眼前这位俊逸的青年是宫院长的儿子以后,她便更加神经紧绷。
小护士不清楚宫筹和这位病人是什么关系,但看对方如此呵护宠溺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了。
她觉得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低,于是打完针后,赶紧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那对父子俩。
宫兆年没走,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守在床边的儿子,无奈一笑:“你这么盯着,她也不会立马醒。”
宫筹不理会,就要看着左眠。
宫兆年也不介意儿子的无视,继续道:“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吗?”
“……”
“别跟我说,这小姑娘是你路边捡的,你做好事不留名?”
又是沉默了一番。
宫兆年这才等来了儿子进病房后的第一句话。
“我朋友。”宫筹平淡地说,“今晚她出去聚会,遇到了点麻烦,我解决了。”
青年一句话就将所有事概括了,宫兆年可不相信事情真有儿子描述的那样云淡风轻。
就这姑娘竟是吸入迷药这种物质来看,事情便不可能简单。
若不是有歹人刻意为之,谁又会莫名其妙吸入迷药呢?
宫兆年其实早就瞥见了儿子手上的纱布,一看就是今天留下的。
估摸着也是和这姑娘有关。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见过儿子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
儿子说只是“朋友”,宫兆年可没真当回事,他儿子到底是什么心思,他还是不戳穿了。
宫筹从小就是个不怎么让他和妻子操心的好孩子,独立性极强。
就算是自己受伤了,也会冷静解决,不会特地到父母面前哭闹求安慰。
越是坚强,反而才越是让宫兆年心疼。
他看到儿子受伤的手,湿透的衣服以及濡湿的头发,眼眶有些发酸。
忍不住提醒道:“这里,爸爸替你看着这女孩,你去我休息室换件干衣服,入秋了,人可受不得寒。”
“我……”
宫筹刚想说句“没事”,门外突然闯进来刚刚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焦急地说道:“城南工地的建筑脚手架整个坍塌,大批高空作业的工人从上面摔下来受重伤,已经在朝我院送来的路上。”
“什么!”宫兆年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纪医生让我通知您一声,待会儿可能人手和病房都不够,实习医生和护士都得上,其他科室也有调人过来帮忙的,宫院长,您刚做了一天的手术,要不就……”
“我必须去,正是缺人的时候,我坐这儿休息像什么话。”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别忘了我们的职责,待会儿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你和纪医生说,我马上去换衣服,让他把重症的推到我手术台那边去。”
宫兆年心底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见儿子一次,这才刚相处没多久,他便又要奔赴自己的岗位了。
尽管百般不舍,他却还是毅然起身,转头想和儿子最后打个招呼。
就见宫筹将床上的女孩抱了起来,正色道:“病床留给更需要的人,我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