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她是真心觉得自己不好,可看她这外人眼里,那是哪儿哪儿都好,要她说,肖老大能遇见个这样,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妹子啊,你这可就真是想多了,这人哪有十全十美啊?你们都打铁铺住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人怎么样,人家老肖也是看眼里,你自己觉得再不好,只要他觉得好不就成了。”
刘彩云不急不缓地劝道,她们之前只当这阿芸婶是面子薄,要么就是介意肖老大身份,没想到人家根本症结所还是对自己没自信,这八成也是那一次失败婚姻落下病根吧。
“我大姐说得是,这人哪有完美啊?你觉着自己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人家老肖那也并不都是好。”
刘春兰这就跟阿芸婶说起了肖老大生平,这些事也是他这几天刚从罗蒙那里听来,罗蒙让他撮合这两人,她自然不能全无准备,而且做这牵红线事,多少也得慎重些,人品要是实不好,她自然也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这肖老大是家里小儿子,原本家境也是不错,他爹老来得子,自然是百般疼爱,可惜那老爷子年纪实是大了,肖老大长到十来岁时候,他爹便去世了,她娘一个妇道人家,压不住家里几个儿子儿媳妇,老爷子刚下葬,就闹着分了家。
肖老大从小被他父亲百般疼爱,他那些兄弟自然是要眼红嫉妒,加上肖老大自己那些年也被宠得有些骄纵,又不讨上面几个哥哥喜欢,邹然失去依靠,日子自然是一落千丈。
等到他娘过世以后,肖老大就彻底没人管了,十四五岁就混了社会,当年肖树林他娘之所以能跟了他,据说是因为肖老大年轻时候长得实好看,姑娘家一个把持不住,就有了肖树林。
“这人年轻时候不学好,我那小姑子也是跟他吃了不少苦,但是不吭不响地抛下儿子跟人跑了,到底还是她不对。”这时候,肖树林他舅妈适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跑了?”阿芸婶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肖树林他母亲事,一听说她也是跟人跑了,不知道怎么,心里便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是啊,我听说你男人也是跟人跑了,这也算是缘分吧,我看你们两人都不错,凑一起过日子也挺好。”
“老肖那人吧,说是混社会,那些门门道道事情咱也不懂,反正咱这些老百姓里边,从来还没听说他干过啥伤天害理事,你也不要管别,单看他这些年把肖树林养得咋样吧,心里对他这人也该有个底。”
肖树林舅妈这一席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平时当着肖老大面,她可从来没说过他半句好话。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阿芸婶挺认真表明态度。
这一晚,她们几人一直说到很晚,肖树林她舅妈是回不去了,干脆就刘彩云屋里住下,刘春兰也被留了下来,说是第二天早晨她们几人一块儿过去帮她做馒头。
这几个老姐妹一起喝了一个晚上酒,又同睡一屋,第二天凌晨又一同去刘春兰家里帮着蒸馒头做包子,真真就跟亲姐妹似得。
后来肖树林舅妈回永青去了,刘春兰和刘彩云还是常常会去找阿芸婶说话,没多久,阿芸婶就松口了,肖树林接了罗蒙电话以后,把这事给肖老大一说,可把这老爷子高兴坏了。
这两个人老人婚事,自然不会办得像年轻人那么隆重,阿芸婶本人也不是爱张扬,后就决定年前选个好日子,请几个相熟吃顿饭,其他都免了。不过肖老大坚持下,两人到底还是去民政局打了结婚证,阿芸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显然也是很高兴。
眼瞅着他俩办酒日子越来越近,罗蒙心里也愈加忐忑起来,这一次喜宴肖老大要是不请他们一家,那就表示肖老大非常不喜欢他,以后他跟肖树林可就难了。
不过照理说,刘春兰也是帮他俩拉了红线,自己还是打铁铺房东,这一次喜酒怎么都应该有他们一家才对。
直到有一天早晨,肖树林过来他们家院子里练武时候带了一包糖过来,跟刘春兰说,让他们一家人到时候过去吃喜酒,罗蒙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婚宴当晚,肖老大甭提多乐呵了,手里戴着一枚跟阿芸婶手上一样金戒指,一个劲儿地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房子都弄好了?”宴席散了之后,肖树林问罗蒙说。
“嗯。”刘春兰她们和几个请来帮忙村民已经结伴回去了,今晚罗老汉并没有来,家里离不开人,他就让刘春兰罗红凤带着两个丫头过来,罗蒙一早就过来帮忙了。
“能住人了?”肖树林又问。
“能。”罗蒙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你等着。”肖树林说着,就转身拐进自家那间小屋,没一会儿,就拎个小包出来了。“走吧。”他说。
“你爸那边呢?”罗蒙兴高采烈地跟着肖树林一块儿上了车。
“有人哄着呢,出不了啥事。”肖树林一踩油门,车子颠了颠,很便消失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