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李隆送我上楼,微微笑着说:“我能吃能喝能睡的,你别像看病人似的看着我,我觉得特奇怪。”
李隆担忧的望了望我,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松开了虚扶着我的手臂。我转过脸,面上的表情沉郁下来,一个人上楼,按开了家里的锁。
阮阮应声从地毯上站起来,“我收到李隆的短信了。”
她还想说什么,可我完全不想说话,我的思维已经枯竭了,我的情感像一条菏泽里的鱼,连挣扎求生的欲望也没有,我眼前只剩下荒芜的疲惫。
我木然的坐在沙发上,阮阮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星河,你做的不对,但我不能再说你什么了,毕竟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作为朋友,我只能劝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我“嗤”笑一声,“作为朋友?我猜,你心里应该挺爽的吧。我现在比你还惨,你只是被肖鹿甩,而我呢?哈,我是不是第一次让你觉得自己也充满了优越感?终于可以俯视我了是吧?”我有点刻意的想要激怒阮阮,我像个刺猬,有点想让她和我吵一架,毁天灭地的粉碎一切的那种吵架。
可惜她并没有中计,她指指墙角那一排透明的塑料桶,十几桶里面全部绿油油的一片,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阮阮说:“你妈妈回老家前一晚,一整夜没睡,将这些绿豆一锅一锅的炒制了,装在盒子里,嘱咐我,如果你回来了,让你可以煮汤喝。她说,炒过的绿豆,更容易煮开。”
我攥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恨不得将掌心穿透。
阮阮轻轻的摇头,“我们谁都不欠你的,你不要攻击性这么强。你看看这些绿豆!你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有人被你炒绿豆,而我呢?”她别过头哽咽了一下,“我从没想在你身上找什么优越感,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容易,可那又怎么样?不容易就不生活下去了是吗?”
我闭上眼睛,良久才问:“林羽怎么样?”
阮阮紧紧的抿着嘴唇,没说话。
我木然的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什么时候方便,帮我约一下林羽吧。他想什么时候办离婚,通知我就行了。”
阮阮满眼写着失望,我走到床边,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想把自己与全世界隔绝开来。
阮阮还是帮我约好了时间。
从民政局出来,林羽说想去咖啡店坐坐。
我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就一直垂着头,我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脸,他的眼睛。我还没有无耻到那样的程度。我可以想象到那天之后的一切,对他来讲将是他人生多么大的噩梦与丑闻。那么追求完美的人,我却成了他人生最大的瑕疵与污点。
我希望自己对他最后的善意与成全,便是不会恬不知耻的去哀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愿意由衷的祝愿他。
我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桌上的玻璃杯。
“放在你那儿的东西......”
“我会让快递送过去的。”他接过话头,我点点头,不知还该再说些什么。
任何一个字说出口都像是虚伪的狡辩。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暖暖的聚在脸上,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各自奔向明确的目的地,可我和林羽大概是最后两个迷路的人,不说他吧,只说我,我已经没有权力再去揣测他的心思,他的想法。
“星河。”他声音里竟有丝淡淡的暖,像是他叫我的名字,并不为让我应答,而是自说自话,“我认识你,远比你想象的早。你一定以为我们相识在那场消防知识讲座上。其实在那之前很久,我就注意到你了。”
我也想起与林羽的点点滴滴,像在梦里。
他像是在叙述一件与我们两人都毫不相关的事情,“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楼下的大堂里,你后面应该跟着两个客户。我看到你夸张的弓着腰,一脸谄媚的笑着,带着他们向里走,可又回头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满脸的嫌弃。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擦身而过之后,你又恢复了一脸谄媚的假笑,谦卑的帮他们挡着电梯门,自己最后才上去。我当时觉得有趣极了!就是那一次,我记住了你的脸。
“后来在楼下买早餐,我排队站在你后面。楼下那些餐车的经营者,都是政府扶持的困难家庭。我看到你买了一碗面,扫码之后,悄悄的付了双倍的价钱。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样才能有机会认识这个有趣的,又善良的女孩子。终于在那次消防知识讲座上,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频频举手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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