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源之后,里面便映出红彤彤的灯光,一些不知是材质红色仿真火焰便鼓鼓的随风飘动,在红色的灯光映衬下,袅娜摇动,不经意看,确实很像燃烧的壁炉。
最近正是滨城冬天最冷的一段时间,无论坐在哪里,都仿佛有一股湿冷的寒气,寒津津的从脚趾末端向上蔓延。尽管穿的很厚,在家里坐久了也还是会有被冻僵的错觉。
这假壁炉本来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可是看在眼里却觉得有分外温暖,我居然产生了生理反应,全身瑟缩了一下,仿佛真的体会了温差。
两个人把壁炉摆放的在前面,对着它又喝了一会儿酒,居然比看综艺节目还有趣。我兴奋的说:“你还别说,这玩意儿真好啊,而且不受季节控制,别管冬天夏天,心凉了,就拿出来插上电,烤烤自己,给自己沥沥心里的水。”
阮阮大力的一拍地毯,“是啊,有时候冷暖和季节无关的。”
“喝多了吧,”我笑嘻嘻的用肩膀去撞她。
“别闹。”她推我一下,低着头,看不清的眼神里,泛着浓浓的豫色。
我要不要问,她和肖鹿到底怎么样了?可这问话一出口,必然会牵连到往西的矛盾,我们都不愿意面对的境况。我心有余悸,垂下头的瞬间,表情冷了冷,转向了一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阮阮自己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肖鹿就是个王八蛋!”
我站起身,“哎呀,这是要排毒了是吧。”我喝了一口啤酒,尽量用不正经的语调,几步走过去打开窗子,朝她招手,“来,你来,你冲外面喊,大声喊。这样排毒才排的干净。”
可她屁股牢牢的粘在地毯上,“星河,之前是我错了。”
“你说什么?”我在窗口说,“别说没用的,我早都忘了。”
“不是,”她不见有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就是那么平静的望着我,“第2天,我就去找肖鹿了。”我们都知道,她说的第2天,就是指我们分别的那晚。
“我去找肖鹿,他回来滨城,先去见了他妈妈,然后他只跟我说,他一切都听他妈妈的。他甚至连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一下也不肯......我那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和肖鲁没成,不怪他妈妈,更不怪你,我想了想,也不怪我自己。靠!我的出身是我能决定的吗?肖鹿跟我上床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全部了!是我看错了人,做了错的梦,以为这天底下,还是有感情这这回事的。我就是个大傻逼!我的心突然就凉了,你知道吧?不管我是不是掺杂了其他的目的,我爱肖鹿是真的啊,我真爱他,星河,我特别爱他!可我的心突然就凉了,就那一秒钟。这壁炉是我从他家里偷的。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要这么个东西。我看见它,就像肖鹿隔空在扇我的嘴巴。哈哈哈哈,真逗。”阮阮仰着头大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可也只有一滴,转瞬就不见了,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我和她共同的错觉。
“不是我把自己搞成了今天这副悲惨的境地”阮阮看着我,“是感情!我为感情付了足够多的智商税。星河,我又搬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软阮,涅槃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两只手上前将她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她先是一愣,慢慢开始反抗,不过以她的小体格,根本对抗不过我。我越揉弄越来劲儿,渐渐笑起来,指着她的脑袋,“还涅槃呢,真拿自己当凤凰了。”
“我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阮阮应该是有意的。
有人说过,所有的真心话,往往都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她为了解开我的心结,为了使我们的相处不再那么难受,还是她是真的解开了心结,放下了肖鹿的感情,我都懒得再去分辨了。
但我接受了她的诚意,我接受了她说这番话后面的动机,所以就如同我对林羽妈妈说的那番话一样——也许有时候,动机和诚意比言语本身的内容都更重要。
“不然你跟我回家一起过年吧。”我们冷静了一会儿,接着聊天,有一句没一句,几乎喝光了买的所有啤酒。
“别了,”阮阮拒绝我,“那样显得我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