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待她们温柔得很,今晚是怎么了?其中一个眼尖的,瞥到邱远尚的手,惊呼一声:“是谁扯断了大人的衣袖?”
另外两个也义愤填膺地恼了:“这是哪个混账干的。”
“奴家绣活最好,来替大人缝好衣袖。”
邱远尚脑瓜嗡嗡直响,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滚回你们的屋子去!再多嘴,我立刻送她出府。”
三个美妾被骂得泪水涟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邱远尚换了一身新衣,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火盆。眼看着衣服被烧为灰烬,心里那股闷气消退了一半,也恢复了理智。
已经将近子时,郡主在内宅歇下。他一个属官,半夜去求见确实不妥。
所以说,姑娘家就应该娇养在闺阁里,读书抚琴赏花扑蝶不好么?将王府事务交给亲爹不就是了?
隔日一大早,邱远尚顶着一张发青的脸孔去书房。
陈卓先来一步,见邱远尚这般面色,有些惊讶:“邱典膳昨夜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做了一夜噩梦的邱远尚,冷笑一声:“郡主昨晚在酒宴上说的话,陈长史也该听到了。换了是陈长史,能睡得好吗?”
陈卓做了三十年王府长史,胸襟涵养城府都是一等一的,听到这等硬邦邦的话也没恼怒:“待会儿郡主来了,你和郡主直抒心意就是。”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熟悉的少女声音:“陈长史和邱典膳今日倒是来得早。”
陈卓立刻拱手行礼:“臣见过郡主。”
邱远尚心里气翻了天,也得一并行礼:“见过郡主。”
姜韶华略一点头:“免礼,坐着说话吧!”
落座后,没等邱远尚张口,姜韶华便道:“赵公公奉太后娘娘之名来南阳郡传口谕,于情于理,都该好生招呼赵公公。邱典膳昨日周全仔细,立了一功,本郡主都记下了。”
邱远尚不太情愿地起身谢恩,然后硬邦邦地说道:“郡主,招待赵公公这一重任,微臣怕是不能胜任……”
“邱典膳,”姜韶华微笑着打断他:“你这典膳一职,职司是什么?”
邱远尚哑然。
南阳王府就是微缩的小朝廷。陈卓这个长史,相当于吏部尚书。冯文铭就类似户部尚书。杨政负责刑部,闻安和沈木一同负责工部,宋渊负责守卫王府统领亲卫,兼了兵部和禁卫将军两份差事。
而他,就类似礼部尚书。
招呼宫中钦差,正是他的分内差事。
姜韶华继续问:“邱典膳口口声声说不能胜任,那该由谁去招呼赵公公?是想让陈长史去,还是让本郡主亲自去?”
“你连分内差事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么?”
“是想天天散漫无事,整日和美妾厮混取乐么?”
邱远尚:“……”
站在门口的冯文铭,默默停下脚步。
紧随其后的闻安沈木也站住了。
书房里再次传出郡主淡淡的声音:“王府里不养闲人。邱典膳不想当差,可以递辞呈,本郡主不会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