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坐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听着外头热闹起来,喜弟随着众人起身,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头戴华冠的妇人被人众星拱月般的走了进来。
那妇人拉着左边余汝的手,右边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扶着,身后跟了几个一看便是衣着沉稳的妇人,其中一个喜弟是见过的,便是葛夫人。
“参见郡主娘娘!”待妇人坐定,一众人赶紧见礼。
“免了,今日是家宴没这么多规矩!”
话虽这么说,还是有婢女将众位夫人领到该坐的位置上。
主位自是郡主坐着,可左手位置却让喜弟诧异,竟不是葛氏的位置,瞧着是个面生的妇人,表情严肃看着应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身后有宋嫣然伺候着,她总是在京城待过些日子,要比喜弟熟悉。
在旁边小声与喜弟提醒一二,在场的人除了郡主便是位夫人最为尊贵,便是那个喜弟听过却一直没见过的提督夫人,圣上鲜少给内眷诰命,而这位夫人却是鲜少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得封正二品诰命。
与她对坐的便是朝中相爷夫人,虽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她的夫人对比这位提督夫人王氏要差点,到现在还没得封诰命。
下头便是皇族的人,不过郡主的位置倒不至于说什么王妃来,那些人都是只送贺礼便是,提来虽是皇亲可却也没得什么高位。
再下面便是亲戚了,比如说葛氏。
等着再排位置,便就是二品官员了,原本大周是以文为尊的,可现在战事不断,圣上器重这些武将,连带着喜弟出席位置也是在各部尚书夫人之前。
余汝虽说体面,可在正式场合也不能越了规制跑到官夫人前头,所以便跟招弟坐在后头,有余汝在跟前喜弟也没那么挂念了。
最后面便是些代嫁的姑娘们,因为都没得什么封号,也就没特意安排位置,几个要好的坐在一起便是,再说坐到最后面没那么多人盯着,倒也自在。
“昨日赏赐便到了,整好咱们今个能吃顿安生饭。”郡主看着要比大夫人还要年长几岁,一笑的时候慈眉善目的倒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喜弟可不觉得皇族的人有什么善良的。
一个个谁的手上不沾几条人命。
尤其是郡马跟前一直就郡主一个女人,所生之子都是郡主所出,她的日子可要比一般的公主还要体面。
倒也不是说喜弟怀疑他们的感情,只是在这个世上,鲜少有这般痴情人罢了。
更何况,听说郡马出生也不错,也是世族子弟。
有郡主这么一缓和气氛,左右的夫人们也热络起来。
“哪位是温将军夫人,我瞧瞧?”郡主突然来了句。
喜弟起身站出一步来,“温常氏见过郡主。”
“走近了让我瞧瞧。”郡主招了招手,显得对喜弟很感兴趣一般。
喜弟始终盯着头,小步走了过去。
主要是教规矩的嬷嬷说过,这但凡有些身份的妇人举手投足都要恰到好处,尤其是走,既要有步步生莲的感觉却也不能轻浮。
正儿八经规矩的好的,裙角都不会动的。
喜弟倒是练过几次,可着实走不出感觉来,最后却又作罢,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将步子放小,摆动的幅度变小,想着多少应该能好点。
到了跟前郡主夫人含笑着拉着喜弟的手,“我瞧着是个水灵的,也怪不得让温将军惦记着。”
明明喜弟是温言煜正儿八经的妻,挂念喜弟也顶多算是锦瑟和鸣,可到对方的嘴里,好似喜弟是狐媚的主一般。
“言煜那孩子实诚对人好,更何况他们共同经历些个磨难,感情深厚倒也正常。”不等喜弟说话,旁边的提督夫人王氏轻飘飘的来了句。
郡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点,“说的正是这个理呢。”抬手让人捧来一个盒子,“咱们初次见面,莫要嫌弃。”
喜弟赶紧双手接过来,“妾身谢郡主娘娘。”
喜弟坐回自己的位置,以为这事算是结束了,却不想王氏在那边又送过了一个盒子,“寻常常听得我们老爷念叨温将军有个贤内助,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喜弟硬着头皮将盒子接过来,这郡主跟王氏都准备了东西,难免两个人便有些比较,有了比较便就容易得罪人。
“快些打开瞧瞧,你可喜欢。”果不其然,王氏在旁边催促了句。
喜弟开始还以为这个提督夫人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她不是与自己有过节,便是跟郡主有过节,总是定会没事找事。
喜弟大方的应了句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朵金莲花的簪子,雕刻的栩栩如生,自是没得挑。
只不过,鲜少有人戴荷花簪子,尤其是这一层层的繁多,偏生中间的花心比正常的还大,这般瞧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
“听言煜说的你像是菩萨一般好的姑娘,这东西正是配你。”
听王氏这么一提,喜弟才恍然间大悟,怪不得瞧着眼熟原来像是菩萨的座下的莲花。
“妾身谢夫人,这莲花乃是佛家圣物,又言出淤泥而不染,妾身甚是喜欢,只怕自己配不上这般高洁的东西。”喜弟从容应对。
菩萨是好,可却不是人,她这是在咒自己早日荣登极乐。
喜弟这下确定了,王氏这是在针对自己。
不过这也是奇了,温言煜能有今日都是仰仗提督大人的提携,正常来说他们这是自己人才是。
王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喜弟那分明是话里有话,讽刺她德行有亏。
她便低头让人给自己添了两筷子的菜,“听言煜说你的闺名叫喜弟,可曾想过改名?”
王氏说完,左右的夫人都笑了起来。
这名字真的是,一言难尽!
更京城这些大家闺秀比,着实是难听些。
喜弟轻轻摇头,“不曾!”
“这怎么能行,言煜如今已是二品大员前途无量,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夫人有这般名字,岂不是笑掉大牙了!”
王氏说的恳切,却是让喜弟嘴角轻轻的冲动,什么叫要是让人知道,如果不是她说出来,在场的人怕是没一个知道的。
喜弟将筷子放下,还拿起旁边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嘴角,然后双手交叠放好一脸严肃的看着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