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陆续。他就在我趴着的这个岩缝下方,空间很大,没有任何灯盏,却也通亮。原因在于就在他躺着的旁边,有一块通体发亮的石头,比人还高,紧靠在一面石壁之上。
那就是向晚口中的晶石?并没看到它周旁有任何触须类的线状物,但底下空间不再看到有任何像晶石的东西。环掠四周,向晚并不在,之前还听到有语声的,难道是陆续一个人自言自语?显然不像,极可能是在我来之前向晚还在,这会却不知去了哪里。
陆续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眉宇蹙紧着,盯着趴在他胸口的花蜘蛛瞧,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敢莽撞喊他,万一向晚就在旁边窥探着,她对陆续会念旧情,对我可不会。在没有掌握具体情况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视线扫及他的手臂,那处已被衣袖给掩上了,应该是已经解蛇毒了吧。不过脸色这般不好,元气必然还伤着,陆续是能站着不大愿意坐着,能坐着就绝不躺着的人,尤其这种非常时刻,他都能容忍花蜘蛛把胸前当床睡,大抵是没法起。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听到陆续低声在问:“能帮我找她吗?”心中一惊,目光下意识地搜掠各处,难道向晚还在这,只是站在我看不见的角度?
我挤着的这个岩缝应该是古洞常年累月下来导致的垂落风化,属于天然而成,所以能看到陆续的开口也只有一条狭小缝隙。相信即使底下的人抬起头,也不可能看出这近约有四五米高的顶上有这么一条裂口。所以我暂时可以安心呆在这,不用担心会被向晚发现。
当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身体的疲倦就席卷而来,算算时间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应该说,自下了那个黑窟窿后就没安生过一会,当真是跟着底下的混蛋上了贼船了。
想着想着眼皮就沉重起来,在连打了几次瞌睡后,终于熬不住闭上了眼。
人一旦疲累到极点时,可能连梦都不会来打扰,阖起眼就陷入昏天黑地里,隐隐有声音传进耳中,是长期养成的习惯,耳膜对音频的敏感度,哪怕是睡着了也能接收,但就是睁不开眼。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睡眠就变得浅了,又还没到意识清醒时,就觉脑袋很沉。总算恢复宁静,我又沉入昏眠里。真正醒来是因为......香味,食物的香味。
由于饥饿使得嗅觉最先苏醒,很精准地判断那是粥香味。当大脑得到这个指令时,就开始快速运转了,意识逐渐复苏,眼皮颤了颤,睁开眼时还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过去一分多钟,才慢慢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目光扫了一圈,哦,我还在岩缝中挤着呢,人是呈趴伏状态。由于长期保持一种姿势,全身都是麻木的,无数根针在周身各处密密麻麻地扎着,倍觉难受,但这不影响我从缝隙里看底下。
粥香味正是从那里飘来的,此时陆续人已经坐起,面前摆放了个铁锅,底下拿岩石垒成了一个灶台一般,火苗从锅底蹿上来。他的表情很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正冒热气的锅,滑稽的念头闪入脑中:他在煮粥?
这画面实在是太不协调了,且不说陆续平时给我的形象,实在不像是能够手持羹汤的居家型好男人,哪怕他真有此......爱好,在此情此景下,当也是没心情静坐于此熬粥吧。
事实证明,陆续是不懂厨事的人,那火苗蹿的旺了,锅里的粥在沸腾,热气把盖子顶得噗噗,甚至有粥汤溢出来扑在火上,传来嗤嗤声,他也无动于衷地看着。真心为那锅粥着急,这样溢下去,估计整锅的粥汤就全泡汤了。
一个人独自生活,简单料理自己还是会的,不能说大厨级水准,至少饿不死。而清粥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饮食,它散发着白米最纯粹的香味,尤其那温软的粥汤滑过咽喉时,当真是种享受。这么一想,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肚子很不争气地开始咕噜噜叫起来。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看到陆续专注的表情怔了下,转而他精锐的目光在四下扫略。难道他耳朵也灵敏到能听见我肚子叫的声音了?刚这么想时,突然一道还算温和却带了嘶哑的嗓音打破沉静:“阿续,你就不能把锅盖揭开一下吗?让你看着火,你就跟傻子似的纯看火?”
我微眯起眼,心中默念:向晚。
随着徐徐缓缓的轰隆响,在陆续正前方位置的那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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