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猜到的?”他一直不想承认,不敢承认,只想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你最爱哭,碰到什么事情也都先哭为敬;你喜欢玩叶子牌,且玩得极好;你喜欢同人赌博,赢了便一定要对方脱衣服;你喜欢的东西,全部会准备一式两份,包括美人山庄的紫气东殿和紫气西殿,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怀疑,你就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
阿黎大眼睛中萦绕着几丝水光,却终究是忍住了哭泣:“还有呢?”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她确定。
玉天卿面上泛着一丝清冷,眼角眉梢泛着数不尽的灵韵,道:“我第一次见你,你便叫我‘卿卿’,你知道‘我’不能吃杏仁糕,现在想想,之前在玉宅,你喝醉酒的那日,口中叫着的不是亲亲,而是‘卿卿’对吗?你既然知道‘我’并不是你,又为何替我隐瞒?”难道,他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揭穿一切?
阿黎鼻头泛红,一滴清泪划过脸庞。
玉天卿忍不住蹙眉,他的每一滴眼泪都让她心软,从第一次开始,就是这样。
她一直觉得阿黎软萌的行为和心态,并不像一个正常男子。如今看来,‘他’本来就是女子,不过是占用了男子的躯壳罢了。
见阿黎不说话,玉天卿又道:“西廖山一战,你当时负伤,是不是因为玉天娇?而这次我被玉彤绑架,是否也是玉天娇所为?我刚刚差点被箭射中,是不是玉天娇派人来刺杀的?”
一连串的问题,将阿黎抽离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吸一吸鼻子,声音闷闷地:“不错。这几桩事情,全都是玉天娇所为。当日我同星河从元朝回来,在西廖山附近,偶然发现了玉天娇手下姚曼语,打斗之中,被她弓箭所伤。”
玉天卿了然,她曾在御书房看过,姚家有一门绝学,一弓双箭,箭法绝妙,杀伤力极强!这么说,我的行迹,已经被玉天娇掌握了。
犹豫了一下,玉天卿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那我,是如何附到你的身体上的?”她只记得自己出了车祸。
“其实,你清醒那日,我就在屋檐上。”
玉天卿一惊,就在屋檐上?
“我受玉天娇所害,差一点便死了。是绝情道长用‘置魂术’将我的灵魂渡入他师弟的体内。当我看到‘自己’竟然清醒了过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当时,元砚知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所以我们便离开了。本打算,日后再去查探事情的经过。”
玉天卿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表情呆滞!她心内如同激荡的湖水一般,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无法平静。
本来,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碰到,那阿黎就是原主的事情,又有什么接受不了?
门外,雯儿说道:“姑娘,太子等会儿就到了。”
阿黎站起身,他纤细秀雅的身姿仙气飘飘,眼尾处还有一点红肿。他道:“我,我明日再来。”
他转身将门打开,玉天卿的声音响在脑后:“你有没有想过,将身体换回来?”
阿黎身形一顿,没有转头,大步向前走去。
北止尧看一眼桌上的点心和茶:“阿黎走了?”这两日,他也未见阮星河。阿黎和阮星河之间,应当是有什么误会。
玉天卿慵懒的靠在他怀中,小手环住他腰部,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
北止尧以为她身体不适,又见她呼吸平稳,顾竹滢那两掌应该是没有对她造成大的影响。
她小手挪到他心口处,感受他澎湃的心跳,声音极小:“你觉得,顾竹滢喜欢你吗?”
他哑然失笑,下巴抵在她额头处摩挲一番,道:“应当是不喜欢吧。”
他小时候确实同顾竹滢一起玩过几次,但顾竹滢一直是个心思颇为深沉的人,对她而言,感情不过是辅助她的工具,谈何喜欢呢?
玉天卿抬起头,见他眼内泛着柔柔的涟漪,通透晶莹,她道:“那你觉得,她今日的眼神,像是在看谁?”
顾竹滢在听到北原哲让她去寺院清修以后,并未有难过之色。她眼神停留在某一处,皎洁缠绵。
从玉天卿的角度看过去,她不像是在看北止尧。如此炙热的眼神,分明是饱含着爱恋,那她爱的这个人,又是谁呢?
北止尧又是一阵轻笑,在她清丽的额头轻啄一下:“我并没有看她。”她喜欢谁,与他无关。
玉天卿小手轻柔的在他面颊划过,挺直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他深邃的面庞与过人的气度,透着一种无可取代的王者之气。
她淡淡一笑,略带些青烟般的惆怅:“如若,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他张口,将她手指放在口中轻咬,含糊不清的说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去寻你。”上天入地,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