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漠国太祖开始便设立,就是为了劝诫皇帝的过错,比朝堂上的一般言官更有说服力。但成立至今,还未有一个皇帝受训诫。民间普遍认为,受过训诫的皇帝会失去天威。
北原哲横眉冷竖,将桌上的砚台、折子甩了一地,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杜公公等内侍已经跪了一地!北原哲见玉天卿面色仍旧清冷,他猩红的眼睛内露出凶恶的光芒,鬓角一条青筋轻轻跳动:“你!竟然如此大胆!”他是一代明君,怎能入十戒堂让天下人耻笑!
玉天卿泛白的唇瓣邪邪勾起一个笑容,耳后那条长长的伤痕为她添上一抹冷酷:“皇上既然认为自己是明君,是明君就要受天下百姓监督,更要将是非辩论个清楚。”
北原笙和北原哲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片刻后,她道:“王姑娘,可以提一个条件。”毕竟,元朝边境兵备图,他们已经得手了,只要能够安抚这个女子,后面的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玉天卿道:“我有两个要求。”
北原笙见她如此大言不惭,柳眉蹙起说道:“王姑娘未免狮子大开口了!”
玉天卿绽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长公主,只怕咏儿还未用膳吧?已经整整三日了,这对公主的身体没有好处。我有办法让公主进食。”如果仅仅是这次的诬陷事件,确实达不到实现两个要求的条件,但再加上长公主最钟爱的女儿,就另当别论了。
北原笙思忖一番后,走上台阶,在北原哲耳边耳语一番:“如今之势,先答应她为好,待他们出了皇宫,有的是办法。”
北原哲点点头,声音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好,就依你。”
阳光如水般灿烂的流动着,元砚知如玉的面颊上也染上一层薄汗,少年璀璨的眸子在看看到玉天卿后,露出亮晶晶的光泽,似是比这阳光更为耀眼。
他迎上去说道:“走吧。”
玉天卿任他扯着袖子,出了宫门。慕容柏赶着马车在宫外等着,两人上了马车。元砚知从腰间拿出药膏,说道:“这回,耳后的伤痕可以上药了吧?”这疤痕从耳后一直延续到后背,夏日炎炎,伤口都泛白了。她肌肤本就白净,细细看去,就像是上好的白玉上镶着一块瑕疵,让人顿生怜惜之情。玉天卿见元砚知面露心疼之色,只好乖乖让他上药。
她掀起褐色沙帘,他们正在去往长公主府的路上。她唇边挂着淡笑,燕子果然时时刻刻能猜透她的想法。待到了公主府,路上的下人们见了玉天卿,皆是一副惊惧的表情。
承欢居内,咏儿侧身躺着,她本该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如今,却面色萎靡,濒临凋谢。玉天卿细瘦的手指抚一下咏儿的脸颊。咏儿看清来人后,面露欣喜之色,她柔软的小手抓住玉天卿的手。
玉天卿道:“咏儿,你要好好吃饭。你看,这是你爹爹的盔甲。”说着,示意一旁的李姑姑呈上盔甲。咏儿眼内闪着亮光,小手轻轻抚摸着金甲,坚硬的金甲反射出一丝丝亮光,将咏儿颓败的小脸照的粉粉润润。
玉天卿又道:“姐姐要出一趟远门,你好好吃饭,待姐姐回来,同你一起去祭拜爹爹。”
咏儿郑重的点点头,小手恋恋不舍的冲玉天卿挥几下。
待回到马车,元砚知说道:“你又骗小孩子。”玉天卿叹口气:“时间紧急,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一副盔甲糊弄过去,等回来了,再同咏儿解释吧。”毕竟,现在对咏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吃饭,将身体养好。
西廖山,北止尧长身而立,望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无穷尽的山脉消失在云雾弥漫的深处。他摸一摸袖中,这两日京都的信件,似乎来得迟了些。
他慢慢踱回军帐中,双眼像是蕴着两汪蓝色的湖水般,露出诧异之色。不对劲,他略一思索,将风骜叫过来。
风骜回道:“将军,京都到西廖山虽不算太远,但信件迟了,是常有之事。王姑娘那么聪明,又有长公主罩着,能有什么事。”
北止尧冷声说道:“你还说谎!”
风骜闻此跪到地上说道:“将军,此刻正是打仗的关键时刻!万不可因为旁人的事情分心!”
北止尧一字一句说道:“她不是旁人。将你收到的信拿出来。”
风骜见瞒不住了,只能将袖中的信拿出来呈给北止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