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这才发现,步知舞背上还压着一根倒下的大树,怪不得。
步知舞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魔族妖女呢?”
秦歌说道:“不知道,估计已经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那就好……秦歌。我……就先走一步……”步知舞的声音越来越低,两眼缓缓闭上,脑袋无力的搭在秦歌肩上。
她的眼角,缓缓溢出晶莹,嘴唇轻轻张口,“我好想……那山,那云……还有你……小哥哥……难道,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她想起她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就像是快要燃尽的蜡烛,在散发最后的光芒。
“舞姐!舞姐你别睡!”
“快醒醒!”
“什么小哥哥,拜托你别说梦话,快起来,我给你讲段子!荤的!”
“……”
但任凭秦歌如何叫喊,步知舞也没有回应。
秦歌一咬牙,用还能动的左手抓紧地面泥土,奋力向前爬。他得想办法脱身,要是一直被这棵大树压着,步知舞和他都会死。
但他身上的雨水已被步知舞体内散发的寒气冻成冰,根本使不上力,并且只要一动两人被冻在一起的伤口也会很疼。
地面的泥土早已被雨水浸泡变成稀泥,也不能抓住借力。
秦歌从没有像这样绝望无助过。
但他并没有放弃。
好在这时前方出现一道黑影,正是之前那只被风暴吹走的钢刺霸王猪。
这猪皮糙肉厚,非常抗造,就算被吹到天上掉下来也摔不死。
它跑过来用嘴外的獠牙一拱,便轻易将压在秦歌和步知舞身上的那棵大树拱出去老远,秦歌得以脱身。
秦歌趴在地上,看了钢刺霸王猪一眼。
钢刺霸王猪愚笨的点点头,显然已明白秦歌向它表达的意思,撒腿就离去,片刻不见踪影。
秦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轻轻的叫了步知舞一声,但还是没有回应。
他努力扭动脑袋,看向步知舞搭在他肩上的脸,觉得好美。
“如果不是为我挡那一剑,你也不至于这样……真是个傻女孩。”
秦歌喃喃自语间,用牙齿咬破舌尖,嘴唇慢慢的凑进步知舞。
他的第一次初吻,在八岁那年就没了。
现在,第二次初吻也没了。
“如果这次能大难不死,估计……我会追你……”秦歌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安静的睡脸。
将血送入步知舞口中后,秦歌两眼缓缓闭上,不省人事。
时间过去很久。
雨停了。
一片安静中,有脚步声传来。
遍体鳞伤,身上多处露出白骨的白鹭洲摇摇晃晃的走来。
她脸上的面具已破裂,两臂无力下垂,连腰都已撑不直。
那一剑没能要掉她的命,至少,没能在瞬间要掉她的命。
她知道自己会死,但她并不在意,似乎觉得人生于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死一死。
但在死之前,她得做点有意义的事——亲手送步知舞和秦歌最后一程,拉着他们一起死。
“最终……还是我赢了……”白鹭洲满脸鲜血,披头散发,努力张开嘴唇,发出淡淡的笑声。
她来到秦歌身前站定,颤抖的抬起握剑的手。
“结束了。”
但她那一剑尚未刺下,前方突然有股腥风吹来,将她孱弱不堪的身躯吹倒在地。
事实上吹倒她的并不是风,而是咆哮的音浪。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抬起目光,能隐隐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当看到那双很大的眼睛时,她绝望了。
“白金刚……没想到……你还没死。”
那只身高达五十米的白色猩猩居高临下的怒视白鹭洲,脸上那一对朝天的大鼻孔鼻翼快速收缩,从中喷出腾腾热气,显得很愤怒,很生气。
白金刚发出一声咆哮,狂暴的音浪将大片树木吹倒,随即蹲下身,双目盯着白鹭洲,“魔族!死!”
看到那比房屋还大的拳头砸下来,白鹭洲安静的闭上眼睛。
但那一拳并没有落下。
白金刚的拳头停在半空,像是有堵看不见的墙挡在它的拳头下面。
“她的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白金刚皱皱眉,抬眼看向前方虚空,视线聚焦在那个如履平地站在虚空的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平静的与白金刚对视,“你想要一战?”
白金刚收回拳头,鼻孔喷出热气,一手从耳朵里掏出一根棍子,那根棍子在它手中变得一如擎天之柱,猛地在地上一杵,顿时荡起大片碎石,大地震动,口吐人言,发出生涩的声音:“老子不怕你!”
白衣男子看看地上的白鹭洲,说道:“他们谁都活不了。”
白金刚看看地上的秦歌,明白白衣男子的意思,如果在这里开战,这里谁都会死,沉声道:“那就不战!”
白衣男子伸伸手,一道柔和的灵力卷住地上的白鹭洲,将她带到天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