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柏洛斯小心地迎合着他并未争夺太多,傅哲仍然牢牢掌握着这个吻的主动权。
水烟壶还在咕噜噜煮着,一时间耳边就只有唇舌纠缠的水声和急促的呼吸。
这种被深切爱着的感觉的确太具诱惑性,就算知道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也足以让人沉醉其中,傅哲尽力坚守着理智,在柯尔柏洛斯手指开始摩挲他腰线时唇分,后退一步。
傅哲有些微微气喘,他凝视着柯尔柏洛斯已然染上别样意味的眼眸,低声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吗,他的想法。
没给柯尔柏洛斯回答的机会,傅哲快步离开书房,转而进了卧室,他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丢盔弃甲狼狈至极的逃兵,没错,他的确是输了。
当门被关上的那刻,深刻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控告说柯尔柏洛斯分不清他和道德,可他自己又分清楚了吗?
傅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刨除道德碎片的缘故,他心中应该已经有了柯尔柏洛斯的位置。他孤单了太久,寂寞了太久,兀自有个人强行把窗户撬开钻进屋子里陪了他一段时间,他感到被冒犯和不适应,等把人赶出去,才发现屋子里已经到处都是对方的痕迹了。
他在漫长的等待时光中习惯了孤独,却也一直渴望着被爱。
柯尔柏洛斯的出现给了傅哲最想要的东西,纵然吸引男人追随而来的并不是他本身,但柯尔柏洛斯的顺从、忠诚和毫不掺假的爱意仍然让傅哲忍不住沉沦,道德已经完全融进了他的灵魂,所以那些曾经甜蜜或残暴的记忆,全都真切到他无法辨识,一度让傅哲以为和柯尔柏洛斯在赌场中.共度了数年的人就是他。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傅哲坐在床边,随便拿起一本书掀开,明明是熟悉的内容,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唇上仿佛还留有亲吻的触感,纷杂的思绪涌在脑子里,让他自心底里感到烦躁。
他自己都已经无法分清了,却要求柯尔柏洛斯必须分个清楚。
柯尔柏洛斯真的能做到吗?
傅哲强迫自己安静了半个小时,衣襟上还残存着玫瑰的味道,让他更加躁动,傅哲之前从未抽过烟,但作为他灵魂一部分的道德有烟瘾,也就是说,他本人是有烟瘾的。
瘾就像虫子被勾引冒出了一个头,让傅哲口干舌燥,最终他没有继续忍下去,现在他亟需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不能是酒精因为会让他发烧,就只能是新出现在书房中的水烟了。
于是傅哲回到书房,柯尔柏洛斯已经不在这里了,水烟壶还在煮着,躺椅就在一旁,他坐上去,拿过软管,再一次咬住烟嘴,深而缓慢地吸了一口。
玫瑰的香气沁人心脾,混杂着茶的味道,仿佛整个灵魂都安静下来了,傅哲很快掌握了呼吸的频率,玫瑰味的白烟很快在书房中飘散开来。
维克多推门进来的时候被满屋子的烟惊到了,浓郁的玫瑰味儿让他不适地皱了皱鼻子,他在袅袅雾气中找到了瘫在躺椅上的傅哲,道:“柯尔柏洛斯走了。”
“已经走了吗?”傅哲睁开眼,对方离开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是啊,柯尔柏洛斯一贯雷厉风行,恐怕在他回到卧室的时候就已经去收拾东西了。
当初柯尔柏洛斯孑然一身地寻觅他而来,如今又被他赶走,孑然一身地离开。
“还好吗?”维克多轻声问道,他走到桌边研究了下新出现的水烟壶,惊诧地挑了下眉毛,“你还会抽这东西?”
“刚学会的。”傅哲缓缓吐出一口白烟,优雅中带着往常难以见到的懒散,将烟嘴递给维克多,“要试试吗?”
“不了。”维克多笑着拒绝,“本来就酗酒,再染上烟瘾我不良嗜好就也太多了点。”
傅哲微微笑了下,就要重新咬住烟嘴,维克多抓住他的手,将软管拿过来放在桌上,道:“别抽了,他走的时候拜托我和莉莲照顾好你,我可不想房子里除了酒鬼之外再多一杆烟枪。”
傅哲没再坚持,他捏着眉心起来将水烟瓶熄灭,轻轻一挥手,满屋子的烟雾就在空间力量的作用下消散了。
“我只是有点烦,这东西以后不会再用了。”他解释道。
见傅哲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维克多松了口气,柯尔柏洛斯离开时的落寞神情让他猜测也许发生了争吵,他很担心傅哲的状况,才特地上来问询的。
“这样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吗?”
傅哲不置可否。半晌,他轻声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