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疯人院,A区,17号房。
哈莉·奎泽尔抱着笔记本,左右腿轮流交换重心缓解高跟鞋带来的压力,多少有些焦躁地等待警卫打开门锁。
今天是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早上她给一个新病人做了心理检测,接着处理了C区几个放风囚犯的恶性斗殴事件,中午勉强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被典狱长催着去接待一个年轻人。
最烦的是,这个年轻人说是来探监,结果把病人掐得出气多进气少不说,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几个医生处理了好一会儿才把他镇定下来,重新关回囚室里。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院长当然不会责备天天砸钱的客户,满肚子训斥只能通通往工作人员身上倒。
委屈的哈莉郁郁寡欢,所幸今天傍晚还有17号房的问诊,一想到17号房,她的低落情绪就一扫而空。
“J先生”和其他病人都不一样,确切地说,J先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奎泽尔医生,我们这边可以了。”
听见警卫的呼喊,哈莉回神,蹬着高跟鞋走进病房。
她的兜里装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蝙蝠玩具,这是给J先生的礼物。蝙蝠外观并不代表着她本人是个蝙蝠侠粉丝,恰恰相反,她对横行哥谭的义警全无好感,甚至曾经为此写过心理学评估的文章。不过,怎么说呢,她的喜好并不重要,不是吗?
但今天,看到玩具的J先生并不像从前一样快活,反而满面低落,愁眉不展。
哈莉的心都碎了。
她下意识地反思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到位,是今天带的玩具不够新奇吗?还是前两天修改的诊断报告不合他意?莫非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警卫或者犯人冒犯他了吗?
J先生没有让她胡思乱想太久。他双手合十撑着下巴,讨好地把上半身压在桌子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真。“奎泽尔医生,斯科特宝贝告诉我,今天阿卡姆有个特殊的客人。”
他称呼一个警卫宝贝——这个认知让哈莉感觉到没来由的恼火。“是的,年轻的欧文·琼斯,老琼斯的儿子。”
“琼斯......奎泽尔医生,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吗?”
哈莉的视线和对方的视线对上,多么多么美丽的蓝眼睛,疯狂只是它表面的颜色,在狂风暴雨之下,是她始终想要寻找的东西。“任何事。”她不由自主地说。
J先生于是咧开嘴。
“我需要B19号囚室的视频监控。”
*
另一边的欧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卡姆大佬盯上了。
从疯人院出来后,他并没有接受院方派专车接送的好意,而是选择了步行。
六七英里路算算差不多需要四个小时,来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半点想腿着的意思,回去的时候却恨不得路长点,再长点,好让他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好让他明白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养父、面对哥谭、面对未来。
积雪正在慢慢融化,骤然降温的空气像钢针一样穿过衣服,从四肢百骸刺入身体。欧文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边走边哆嗦,盼望着这鬼天气能早点缓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段时间后,他习惯了寒冷,连裹在鹿皮靴里冻得发疼的脚指头都没有了知觉。
奈何岛并不大,走过唯一的大道,便走上了连接中城岛的桥。比起市区的车水马龙,这座大桥半点存在感也无。
欧文在人行道中段站定,搓搓手,哈了口气。他越过栏杆往桥下看去,只见哥谭河里也飘着一层浮冰,让这常年奔流的母亲河慢下了脚步。从这个角度遥望哥谭南城,黑色灰色和棕色是主色调,间歇夹杂着极少数鲜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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