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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已经坦然的知道,任何事情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你和南心结婚在先,怀闯闯在后,南心是私生女的身份,你是知道的。”
靳斯翰没看楚峻北的眼睛,他一直垂着睫,将自己眼睛里的情绪掩着,男人家总是不喜欢让其他人看见他过于低落的情绪。
“嗯。”楚峻北浅声应。
靳斯翰又握着酒瓶要给楚峻北倒酒,这次楚峻北抢过酒瓶,给靳斯翰倒。
楚峻北没怎么说话,一直听靳斯翰说。
“南心是私生女,她也痛恨自己的身份,所以跟你有结婚证,虽然你们没什么交集,但她还是希望闯闯不会成了私生子,不要像她一样,她很介意这件事。
所以当时被二叔逼得急,她只能算计你。
她心里只是想闯闯是名正言顺的,爸爸和妈妈是有结婚证的,合法的夫妻,闯闯的父母是被社会和法律承认的关系。”
靳斯翰看着面前杯子里一点点的水柱进来,杯子溢满了,水柱还未停,他伸了手指,抬起瓶口。
楚峻北深吸一口气,听着靳斯翰说的话,他忘了杯子已经满了。
白酒的香气冲进鼻子里,像是芥茉冲进鼻子里。
那时候他威胁南心,要把闯闯的身世曝光,南心就求他,希望他不要,她不想闯闯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是死了的。
她还说过,想让闯闯在一个健康一点的家庭氛围里生活。
楚峻北给自己倒酒的时候,瓶子有些颤。
“峻北,闯闯是你和南心拥有合法结婚证后生的孩子,所以,我只是希望你在接受这件事情后,不要再因为任何原因去埋怨现在的沁儿。”
“大哥,我不会。”楚峻北自顾自的端着杯子一口喝进去,火辣辣的酒液,跟岩浆似的一路烫下去,烫得他五内皆痛。
他有过那么一阵埋怨过她,埋怨她让他失去了享受一个做亲生父亲的快乐。
起初他没有那么伟大,他无法接受她跟别人生过孩子的事实。
后来因为他太在意她,逼着自己接受,但他又不能接受闯闯。
再后来因为他太在意她,他又接受闯闯。
这个过程让他那段时间格外挣扎痛苦。
可那时候的南心,又何尝不痛苦,不会比他少。
他字字句句的不想要孩子,讨厌孩子,讨厌到要去做节育手术,讨厌到是因为她才对孩子一忍再忍!
他那些话语,哪次不将她想要出口的实话封住。
他们都是蚕,自己在作茧。
他叹了一声,“我就是想着,那时候她太苦了。”
靳斯翰似是轻松了些,他向来举止优雅,态度谦和,“你们感情上的事情,我做哥哥的,掺和不了的,沁儿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依她。毕竟她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我。
当然了,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所以如果她要和你分开的时候,我也只能依她。
作为兄长,在你们曾经的问题上,我是偏心的,我凡事只站在她的角度来考虑。
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她太需要一个全新的生活,她太痛苦了,你也知道,她很痛苦。
我选择听从她的安排不告诉你,并将她的意愿多次转达给你父母,让他们不告诉你,完全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我只能偏心的站在她那一边。
在你们之间,我永远没办法做到公正。
你可能觉得不公平,其实你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南心死了,你如果知道太多,会放不下,会痛苦,所以他们选择偏心的对你,让你好过一些。
这些人里面,除了我是偏向南心的,其他人都是偏向你的,包括南心也是偏向你的。”
靳斯翰并不藏掖自己的想法,他今天找楚峻北说这些,只是怕楚峻北带着情绪回家,现在的沁儿万分敏感,若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定会难受。
所以,其实靳斯翰始终是先站在沁儿这一面,永远都没有变过。
楚峻北是理解的,包括靳斯翰毫不避讳的谈及私心,他也是理解的。
换了是他,遇到同样的事情,也是偏向和自己亲近的人。
他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心里堵着一个结。
此时靳斯翰慢慢说完,心里那个结也松了些,慢慢的有气流可以通过,心里并不那么难受了。
楚峻北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拿着筷子夹了只油爆虾,觉得味道还不错,放下筷子后,“大哥,我今天........”
他顿了顿又道,“我今天有了情绪其实是不应该的,闯闯是我儿子,我应该更高兴才是。
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虽然我以前说过,我会把闯闯当成我的亲儿子一样养大,因为他是南心的儿子。
可现在,他本来就是我的亲儿子了,我不是应该感谢上苍送了我这么个礼物吗?
闯闯从两岁同我在一起相处,他的成长我算是也参与了,就是之前两年多太亏待南心,让她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过得那么辛苦。
这些反过头来想想,我应该补偿她才是。
我不会怪她。
其实今天跟大哥喝了几杯之后我发现我应该摆个酒庆祝一下,这种心情突然一转换,特别不一样。”
楚峻北是真的笑了起来。
由开始对所有人瞒着他的愤怒突然转了心态,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当初还想着闯闯是顶小绿帽,那时候因为他并不喜欢南心,她有没有跟别人生儿子他压根不关心,无所谓。
可是小绿帽这几个字总不会让人舒服。
这阵子好了,闯闯是他的儿子。
这时心情好象最近都是雾霾天,突然放了晴,碧空万里。
靳斯翰这才与楚峻北对视,楚峻北的情绪变化他完全能看得出来,楚峻北这会子是真高兴了。
楚峻北一高兴,靳斯翰心里一块石 头落地。
毕竟沁儿喜欢楚峻北,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必须要保证楚峻北不会有任何情绪会伤害到沁儿。
“干一杯吧,祝贺你,喜得贵子。”靳斯翰笑着举杯。
楚峻北立时倒满自己的杯子碰上靳斯翰的,这一杯酒仰头饮下时,没有愤懑的愁苦,只有豪气率性,他是真舒畅了。
“多 谢大哥开导,若是我自己,怕是得跟自己生一晚上气。”
“旁观者清,有时候置身事中的人,的确没别人看得清楚。不过那也是你肯听我说,而且你是在意南心曾经受过的罪,才会这么容易接受。”
两人聊起来,从愁眉深锁,到喜扬俊眉,楚峻北说闯闯两岁出头特别可爱,那普通话简直酸爽,吃柠檬的时候酸得都打尿颤了似的。
哦,那小混蛋,还咬过他的脚趾头。
更别提什么脱了裤子往他身上尿尿了。
靳斯翰被楚峻北说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两人喝得脚步有些虚浮着回家。
楚峻北回了自己的房间,往*头柜的位置走去,从抽屉里了出一个盒子,盒盖打开,里面置着两枚放在一起的戒指。
当初买这戒指的时候心里有些负气,内环的字他的是北,她的南。
后来南心走了,他又拿着戒指去添了字,他的是“北南”,她的是“南北”。
如今她是沁儿,他不打算让她想起来,这戒指是不能给她了,但他会一直保存着。
这次得带着她一起去选个她喜欢的款式,刻她想刻的字。
把戒指盒放回抽屉,楚峻北起身去了沁儿的房间。
沁儿已经睡了。
闯闯不在沁儿的房间里,楚峻北刚想扑*去亲亲沁儿,可是双手捧在嘴边呵了口气,自己都皱了眉,又回房间刷牙,洗脸,洗澡。
再次溜进沁儿房间的时候,楚峻北有些孩子气的不顾女人已经睡熟把她抱进怀里,双手扶起她的脸便压唇过去用力亲。
他亲得很嗨皮,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亲得沁儿缺氧。
“呜~~~~~~~~~~”沁儿大叫一声!
“楚太太,别闹,让楚先生好好儿亲一下。”楚峻北开心得直呵呵,完全像个小孩子。
沁儿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楚峻北像八爪鱼一样手臂抱着她,腿脚也缠上她,勒得像个粽子似的。
还撒娇似的去拱她的脖子,“楚太太,楚太太,我们快点结婚。”
然而这个婚却不是那么容易结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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