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王攥着拳头,传下绝情的命令,“来人,张氏私逃出府,其罪当诛。如今身兼王氏命案,先拖出去杖责四十,严加看管,再行处置!”
“殿下,”
冯氏还想说什么也被他不耐烦打断,“冯姑姑从宫中过来,一路辛苦,还请先去休息。王府内院的事,本王自有公断!”
若初绝望沉痛而又不甘,却又无力反抗,直到终于被拖走,也没看到他决绝的背影有任何的不舍与不忍,就像当初要绑着自己嫁给那个被他砍头的莽汉一般,没有半点怜惜和温情。
终于,在梅香声嘶力竭的求情哭喊中,若初度过了人生中,最为漫长难熬的一盏茶时间。
那又粗又狠的棍子,一棍接一棍地砍在她柔弱的身躯上,若初起初还能扛着,咬破嘴唇不愿叫出声。到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瘫软地趴在冰冷的刑桌前,感觉生命在逐渐流逝,感觉这个躯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李忠在一边监刑,心生恻隐,不忍直视。
而陈王,始终没来看她一眼,他决意牺牲,便不再留任何情面,这就是那个一心权位的他。
终于,四十廷杖打完了,若初也终于挺过来了。
梅香哭成泪人趴在她身边,若初咬着被自己磕的血流模糊的手,硬将目框打转的泪水勉强下咽,直到再也没半分力气。
若初浑身痛苦不堪,梅香四处找药,却不得王府众人的分毫怜惜。
她强忍痛苦,挣扎着教梅香用银针艾叶为自己止痛,无奈不敌病菌入侵,很快高热昏迷。
昏迷前,若初看到李忠派人将房中所有能用的药材和医疗工具,尽数搜走,不给她留半分自救的机会,至此心如死灰,哀默心死。
迷糊中,浑浑噩噩,不知现实还是梦幻,她隐隐又感知似乎有人在替自己上药,却始终睁不开沉重的双眼,只能继续昏睡。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梅香正趴在她身边,不断地为她的伤口更换贴在身上的豆腐块。
见若初醒来,梅香涕泪纵横,悲喜交加,“谢天谢地,姑娘总算醒了,太好了。”
若初看到她手边的豆腐,恍然大悟,“梅香,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帮我治伤?”
梅香抹掉一把眼泪,“我偶然听李妈妈说这个可能有用,就想试试,还好,还好,姑娘终于挺过来了。”
“真难为你了,我睡多久了?”
梅香帮她护好伤口,倒来一碗热水,“已经两天了,姑娘昏睡这么久,先喝点热水。姑娘一定要保重,千万不要再吓奴婢了。”
若初就着梅香递来的碗喝了几口水,“陈王有继续调查吗?”
梅香黯然摇摇头,“奴婢不知,可是,殿下不会不管姑娘死活的。”
“是嘛!”若初自嘲笑笑,“恐怕他早已清楚前因后果,却根本不打算管我吧。”
她悲愤地暗下决心:赵元僖,不管你打我四十大板是缓兵之计,还是多番逼迫我不成,最终恼羞成怒厌弃于我,就此让我自生自灭,但我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若初的意识虽然清醒了,可背上的伤口依旧疼痛难耐,举动翻身都跟打仗一般艰难,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一定要找到证据自证清白,绝不枉但这杀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