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在娘胎里就开始言传身教了!”
张家父母相视而笑,静自吃茶。
张家幼子张若尘,一如既往握着木剑,在院中挥汗如雨地苦练武功。
慕容峰便又打趣上前拧张若尘肉嘟嘟的小脸嚷嚷,“这小子根基也不错,要是也能多跟我学点本事,说不定将来能接我的衣钵。”
张若尘忙把脑袋高高偏起,“我才不要,整天钻在你那些学生堆里讲学修道,早闷死了。我以后,要当大将军!”
慕容峰意味深长地大笑,“果然是你们张家的孩子!”
张家父母面色巍然,并不多言,看不出支持还是反对。
若初的生父是大宋王朝隐居世外的一代名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
若初自小受父亲耳濡目染,又在缥缈峰学艺多年,利用已有的现代知识,积极钻研,融会贯通,不到十年,她的医术修为就连慕容峰也不得不服了。
张夫人对女儿的成就甚为欣慰,见幼子张若尘无意医术,一心向武,便也托慕容峰代为调教,有时也言传身教。
若初惊叹于母亲的武功造诣,羡慕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侠气,又央求母亲也教自己几招。
母亲只淡淡摇头,“女孩子不要总是舞刀弄枪,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若初瘪嘴不服,“母亲不是也舞刀弄枪,怎么嫁得这么好!”
母亲听罢提起长枪,便冲她追来,若初慌忙嬉闹在父亲与义父身边,来回躲窜,“救命啊!虎毒食子了!”
父亲大笑,灵敏接过夫人丢来的长枪,“好了,她是你的女儿,性子自然随你!”
这样的幸福日子,晃晃悠悠就过了十年。
若初原以为自己会在父母和义父的宠爱呵护下,在这个不平等社会平安了此残生,却偏偏在十六岁那一年遇到了那个人,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
那一日,若初带着弟弟若尘上山采药,路经山崖,便发现蛇虫出没,血泊斑斑。
若尘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不顾若初的劝阻,顺着好奇的性子就去查探,很快就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受伤昏迷的翩翩公子。
这公子气息紊乱,血流满地,身下还有一身着布衣的奴仆,已死去多时。
医者仁心,两姐弟忙不迭帮他疗伤止血。
若初以他伤情判断:应该是中了毒箭跌落山崖,趁还有意识时,用身边那把宝剑一路披荆斩棘制造阻力,又有忠奴赶做肉垫,这才不至于摔死。可惜伤情血腥引来蛇虫的攻击,他很快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若初身边资源有限,无法救他性命,又不忍弃之不顾。
看他衣着配饰,出身非富即贵;垂危的伤毒、宝剑残血以及身边誓死效忠的奴仆尸体,预示他可能受人追杀;而那把宝剑,削铁如泥,以质地外观来看,正是逍遥阁兵器解说中记载的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青虹剑。
若初担忧救他会给家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除了不忍见死不救,这个生得眉清目秀,英气逼人的帅哥也令她心潮荡漾,澎湃不舍。
即便伤痕累累,他的颜值依旧迷死人不偿命,要是真就这么死了,才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所谓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若初头一次觉得这句话如此老道精辟。
她暗自吹嘘,“本姑娘在现代也处过几个对象,恋爱经验虽不敢妄称专家,也是十足的撩汉高手。这个人,撩一撩也无妨。”
她自鸣得意,既然有机会重新年轻一次,遇到这个小鲜肉,被他撬动了那颗久旱逢甘雨的心,想想都是缘分,更是福气。
再说,张家虽不比逍遥阁,也算侠肝义胆,还不至于怕招惹是非。
下定决心,她便向那个肉垫尸体深深鞠躬赔罪,“大叔,对不起啊,我也想您入土为安,可你牺牲自己也要救他,我也只能先帮您完成遗愿了。您可千万别怪我啊!下辈子投胎,可别再这么傻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您的命也是命,不比他下贱。”
若初回头见弟弟一脸懵逼,便扯他一道下跪磕头,之后便吩咐若尘脱下帅哥的衣饰套在死尸上,又抓来野兔放鲜血沾染尸身,包上兔子生肉,故意引来虎狼围攻。
做完这一切,姐弟俩又费尽周折,才将这公子扛回家。
张家父母与慕容峰见到受伤公子的佩剑,各自露出讶然,却都默契选择噤言,只以精湛的医术救治他的伤势和剧毒。
若尘对公子那把世间罕有的青虹宝剑爱不释手,整天抱着它在院子里闻鸡起舞。
张家父母看在眼里,皆不动声色,似乎在刻意佯装不认识。
若初便顺父母之意,佯装无知,为他换洗伤口,上药包扎,趁机欣赏男色,占他便宜。
这公子哥刚睁开眼睛见到人,就受惊踢开若初的药碗,抬头又见窗外的若尘在玩弄自己的宝剑,更目露警惕,心存戒备,“你们是谁!”
这模样还真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若初心中好笑,面上却受惊不小,稍稍定神,便口齿含香,娓娓替弟弟开脱,“我是大夫,是我们救你回来的。公子恕罪,舍弟自幼好武,喜欢摆弄兵器。这次看到公子的宝剑,就爱不释手。本想征得你同意再借来一观。可你一昏迷就好几日,他实在憋不住就不问自取,还请公子莫要见怪。我马上要他还给你。”
这公子仍惊魂甫定,见若初回身去叫弟弟还剑,便警惕观察周边的生活环境,又闻这屋外的弟弟为这把宝剑不情不愿,玩得不亦乐乎,倒也慢慢释然安心,“不妨事,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有如此厚实的武功底子,也委实称得起这把剑。”
若尘得到主人的允许,又听到他对自己武功的称赞,更乐得忘乎所以,抱着青虹剑耍杂技一般上蹿下跳,表演轻功给他看。
他被若尘的天真彻底逗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低头见若初已经帮自己包扎好伤口,便微微施礼,“多谢姑娘,刚刚多有冒犯,敢问姑娘芳名?”
若初低眉含羞道,“小女之名,不足挂齿,恐污公子尊耳。公子且先休息,小女先行退下。若有不适,可唤舍弟若尘。”言毕,她便不失礼节,盈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