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和罗二贵两人一个一个地拍着众人,但是让他们绝望的是,不单单小骡子和赵木死了,还有许多人也冻死了,只有大板牙和周大山醒了过来。
十八个人,只有四个活着的,其余人都冻死了。
陈征无助地跪坐了半天,这半天里他什么也没有想,因为他的大脑放空了,都死了,都死了,只有自己活着。
“咋整?营座?”大板牙问。
是回去,还是追击,半响,他才站起身,看了看其他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从英军士兵身上找到的5便士硬币。既然已经进入到神的领域,那么就由神来决定吧。
陈征说:“兄弟们,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追击了,让老天爷决定吧。”
“我们听你的,营座。”周大山说,“就算是回去了,大家也要说追击打了一千多人。”
“行。”大板牙立即说。
罗二贵说:“咱们先侦查一下,有多少尸体,就算多少人的。”
“还是你心细。”周大山道。
陈征看着大家,说道:“正面,继续执行任务,背面,侦查一下撤回去。”说完,他向上扔出了硬币。
硬币在空中翻转,遇到风还被吹到一旁,最终落到雪地上。
正面。
是追击。
陈征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老天说道:“神啊,既然你让我追击,我就去追击。我的兄弟们都死在这里了,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完成我的任务。让他们陪着你吧,将来我有一天也会来到这里,再陪着我的兄弟们。”其他三人也跪在地上,向老天爷磕头,请求他不要收走四个人的生命。
祈祷完毕,大家开始准备了,陈征将子弹盒里的子弹全都掏了出来,只留下枪膛里的五发和备用的二十发,然后再其他兄弟们身上搜罗了食物揣在身上。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食物是一个大问题,负重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能太重,也不能太少了。
当众人扒开雪洞之后,被外面的美景震惊住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天地之间全都是白色的,只有山涧陡峭的山壁,还能够看得出黑色的岩石,真是连天都是白色的。
阳关晒在大家的脸上,暖洋洋,四个人忍不住让脸朝着太阳,多接受一些温暖。
“那些藏民是不是经常这么晒太阳取暖,才那么黑的?”周大山问道。
陈征笑道:“也许是吧。”
罗二贵说:“没办法,太冷了,只能多晒晒太阳,我们家人还是汉人呢,也都一个比一个黑。”
“开路,开路,继续追击!”陈征下令道。
昨天的暴风雪已经将英军的脚印全都吹没了,所幸陈征记忆力非常好,他记得方向,四个人用步枪做拐杖,在及膝高的雪瓮里穿行。他们走得很慢,几乎是走二十步休息休息,然后再走二十步。四个人轮番做排头兵踩出雪路来,后面的人就轻松了一些。
大概走了三个小时,其实三个小时也就是翻了两座山而已,他们陆陆续续看到英军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靠在一起,抬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这特么都冻死了?”周大山喃喃自语道。
罗二贵跑过去,用手摸了摸脉搏,回头说道:“这时候太阳都出来了,还没动的,肯定******死了。”
陈征说:“他们这么多人,又没有山洞,肯定都冻死了。”
大板牙笑道:“嘿,用不着咱们出手,他们自己就全都死了。”
陈征说:“找一找英国佬,英国佬才值钱,找一个穿西装的,叫什么荣赫鹏的英国佬,鹰钩鼻,蓝眼睛。”
大板牙说:“营座,英国佬都是鹰钩鼻蓝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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