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哩,这老话说的,晴天备下阴雨柴,你瞧瞧你这媳妇当得,咋就没个定数哩,瞅着机灵鬼头的,合着连自家灶里那点事儿都招呼不清!”
秀娘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平时可是最最注意这个柴禾的,就像沈氏刚说的,晴天备下阴雨柴,这个时节天气多变,你要是不趁着天晴多备些干柴禾,等到时下雨刮风了,还真不知上哪寻柴禾煮饭去。
沈氏见秀娘没了言语,以为她认怂了,更是欢情的不行,你个刁嘴小婆子不是能么,今儿是话把抓到她手上了,看这个小婆子还咋说,还不得乖乖的听我这婆婆教训!
“哎呦,我还说哩,昨儿我在二叔公家里,可有不少人说你能耐哩,合着你就是这么能耐的,今早给我们留着门,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和你公公会赶早过来,早把饭准备好了哩,可没成想,都这会儿了,那灶台还没点上,真不知你干啥好!”
秀娘这下来气了,早先她叫楚戈留着门,是想楚老爹俩口子昨晚宿在二叔公院里,这寄人篱下滋味不好受,哪里能睡踏实,估摸着也起的早,到时一定会到她这里来,所以她才叫楚戈留着门的。
可现在倒好,沈氏非但不念她这份情,还东一耙子西一锄头的,她不来气才怪哩!
秀娘皱着眉正要说啥,一转眼却发现沈氏的衣袖胸前,还有肩头上都粘了不少树皮屑子,这二叔公让他们老俩口过去睡,不可能让他俩睡柴房吧,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她琢磨着看了看放柴禾的地方,再看了看沈氏,难不成这幺蛾子是她搞出来的。
刚才她发现柴禾不见了,还没开口说哩,沈氏就嘀咕起这茬了,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秀娘寻思着嗤笑一声,有些个无奈的看着自个儿这个婆婆,还真难为她折腾了这一大早的。
沈氏那还念叨着,“所以我说,这小媳妇儿不从婆婆手里过着一圈,她就不知道咋的伺候自个儿的男人,伺候家里的男女老少,她就不知道怎么把持好这个家,她就不知道……”
秀娘笑着打断她的话,“知道了婆婆,我这就寻柴禾烧饭。”
沈氏听了一愣,不大相信的看着秀娘,堂屋里那位也是如此,“咣当”一声传了出来,不知是啥掉到了地上。
秀娘回到灶间,拿了把柴刀出来,朝院脚那块走去,那原先放了个晒筛架子,可昨个儿为了放沈氏他们带过来的一套圆木桌椅,就给收拾起来了。
沈氏皱着眉头看着秀娘,见她往那边过去,“老、老二家的,你干啥去,寻柴禾得上山你咋——哎哟,娘咧!”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秀娘手起刀落,抡起柴刀一下子劈到那厚实木料的椅子腿上了。
秀娘使的劲儿不大,刀片子卡在椅子腿上,她握着木柄拔了出来,又照着那地儿来了一下,这回可把半个椅子腿都给卸下来了。
她蹲下身,抓着那劈下来的椅子扔到一旁,对着另一边又一刀下去。
沈氏和楚老爹都愣登住了,等到秀娘劈下木腿子时,沈氏才跳起来喊道,“哎呦,你这个败家娘们、你这是干啥哩!”
秀娘把劈到一半的椅子腿一脚踹下来,举着柴刀跟沈氏道,“婆婆,你问我干啥啊,我在劈柴禾,咱家没柴禾咋烧火做饭哩!”
沈氏没听到秀娘说的啥她,只瞧着那么好的一张椅子给毁了,心疼的直拍胸口。
“哎呦我的娘咧,那可是苑木行的套椅啊,这可要了我的命了,我可是花大钱买来的。哎呦,瞧瞧你干的好事,你这个败家娘们,你咋能这么糟践我哩……”
秀娘手上没停,又朝另一个桌子招呼过去,“苑木行?那不就是镇上那家专门给大宅子造家物什的店铺么,哎呦,难怪嘿,难怪这木料这么结实哩。不过婆婆,我这要是不劈下柴禾烧火做饭,你二老不得饿坏身子啊。”
“你、你给我住手!”
沈氏吼了这一嗓子,可以说是摸爬滚打跑过去,心疼地看着那些让秀娘劈下来的木料,“哎呦,我的一两银子没了,我的一两银子没了,你这死婆子还不如拿把刀把我剁了!”
秀娘大喘气,擦了擦汗,“婆婆,你快让开,这大柴刀可不长眼,别一会劈到你老人家!”
沈氏想到来的时候,有婆子就跟她说了,她这儿媳妇好使斧头片子,今儿瞧这阵势还是真的。
她心疼那些座椅,又怕叫秀娘伤到,最后还是扑到那木桌子上。
“哎呦娘哩,算我怕了你了,你家那几捆柴禾叫我给搬到外头去,你赶紧拿着烧火去,别再糟践老娘的东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