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点了一盏油灯,明晃晃的照着秀娘的身影,俏脸粉嫩嫩的,俩水透透的眸子笑得眉尖弯弯,还有那红润润的小嘴儿,就跟那山涧的红果子似的……
楚戈忽的想起那天在田地里,他和秀娘搁那草坡子底下,那一不小心俩嘴儿……
秀娘觉得灶里一暗,抬起头来看了看,只见楚戈杵在门口,俩眼直勾勾的瞅着自个儿,她笑了笑,“楚戈,你干啥哩?”
楚戈顿了下,回个神来讪讪的躲开秀娘的视线,“秀、秀娘,院子里都摆好了,就、就差你了。”
秀娘见这直愣子又是羞面儿了,咋不知是为啥,她只瞅了瞅外头,这会儿月头高挂,把整个儿院子都映的亮堂堂的。
篱笆圈里养家鸡儿,几株二宝藤围在一旁。院中有个方桌,上头放着瓜果,隔壁传来楚安小香儿与黑娃子的笑声,一切如此娴静又如此实在,特别还有憨夫守在她身旁。那就更乐呵了。
秀娘瞅着窝心的很,她笑了笑,解开围腰让楚戈等会儿,将前天买的糕点从阴凉地儿拿出来,寻个盘子装上,走出去放到桌子跟前。回头见楚戈还在灶里等着她。
她嘴角一扬,到灶里端上油灯,牵上楚戈的手,“好了,咱赏月去。”
楚戈木讷的任由秀娘牵着。别别扭扭总想抽开手,他自个儿的手自个儿知道,掌上都是厚茧,他是怕秀娘抓着不舒坦。
到了院子里,秀娘把油灯放到桌上,抬头望望高月,深吸了口气,松开手把头靠到楚戈厚实的胸膛上。
这下楚戈可更要命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秀娘感受的到,微笑着闭上眼。“楚戈,你放松点,别跟块石头似的,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坦。”
楚戈这回倒没有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只是不知该咋办,他听了秀娘的话。试着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俩个,楚戈瞅了瞅跟前的小女人。这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朝那小巧的肩膀……
“咳咳……”
冷不丁来了一声咳嗽。秀娘和楚戈都吓了一跳,他俩忙分开身子,回头一看,只见楚福端着个大汤碗站在堂屋门口。
楚福刚出来就瞧见弟弟俩口子腻歪着,有些不好意思才出声的,他支吾着说要寻水喝,也就是媳妇儿渴了。
合着文氏也吃咸了,秀娘听了暗中一乐,才要跟楚福说她灶里有一罐子烧好的水,那文氏挤开楚老大就出来了。
她沉着脸扶着肚子,看见秀娘便气道,“我说,难道你们家的盐都是不用银子买的么,怎么做出来的菜这么咸!”
秀娘看着她一笑,“咋地,你要不是夹多了腊肠咋会觉得咸哩,难道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没开过荤么,瞅见肉了玩命似的往嘴里塞。”
文氏也不在意,只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稀罕这口子油荤,要不,我还不想吃呢。”
秀娘笑着,“那成,那你就薅着吧,方正我这啥都没有,就是这水管够,你就敞开肚皮喝吧。”
说到水,文氏嗓子眼又发干了,她清了下嗓子,“是么,那就给我烧一壶吧。”
秀娘瞅着她,嘴角一扬,“渴了?想喝了?想喝自个儿烧去啊,肚子里有了娃,不会连吃喝拉撒都不会了吧。”
文氏气的一咬唇,看向自个儿男人,“楚福,你看吧,你是要烧水,还是要来照看我!”
楚福一听,有些为难的看着楚戈,“这、二弟啊,你看你嫂子身边离不开人,要不你给……”
楚戈看了秀娘一眼,“哥,院子里有柴禾,缸里有水,灶台上还有火折子,要是渴了,就多烧点。”
楚福嘴皮子动了动,木讷的应了一声,“嗳。”
秀娘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哥俩还挺像的。
文氏心绪一转,瞧见木桌子上的果子,她舔了舔嘴唇,“罢了罢了,喝水也没个滋味,还是吃点果子吧,楚福……”
秀娘不温不火打断她的话,“哎慢着,这些个果子可不能动,现在还拜月哩,等拜了月还得赏月,赏了月还得给婆婆留下,早先她老人家撂下话了,这些个果子谁也不能动,特别是她的孙子,还有孙子她娘。”
“你!”文氏气的直瞪眼,却也不好说啥,哼了一声就回堂屋了,楚福自是跟了进去。
秀娘瞧着文氏受气的样子,心里乐的直哈哈,她婆婆暂且不说,就她挤兑楚戈的帐,她会一笔一笔的掰扯回来的。
楚戈抓了抓后背,“秀娘。”
“嗯?”
“你刚才就算不掐我,我也不会给大哥烧水的。”
“呃……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