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苏畅的话让她心里有了底,想到回京城,她心里简直要开出花来,一晚上净是做些与回家有关的梦,梦到春娘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梦到葫芦考上了状元,又梦到皇上用轿子抬了茶茶入宫,茶茶哭的不像样子。
直到太阳升到半空,豆子端了早饭进来,芙蓉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很快低下头去,苏畅床铺上是空荡荡的,想来苏畅已去教田青仁练功了。
还是那片草地上。
苏畅与田青仁天不亮就开始比划了。
这会儿已练习了五六个时辰,苏畅的体力尚可,可田青仁明显被累坏了,躺在草地上抱着怀里的剑半天起不来。
“田青仁,再来。”苏畅拿刀指着他:“若想练的好功夫,受不得苦可不行。”
田青仁皱眉,坐起,把怀里的剑放到地上:“苏大人…….你说我们齐国与你们为何要打仗呢。”
“哦?”苏畅愣住。
田青仁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齐国虽小,可还算国富民强,我也瞧见了,你们这里,也挺好的,若是以后打起来,那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
苏畅挨着田青仁坐下,像田青仁一样,默默的看着湛蓝的天空:“若是每一个齐国人都像你这样想,那就可以避免一场战争了。只是,人的野心太大,齐国国君送你们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你们学一身好本事,以后好为齐国国君所用,好为齐国打天下的吗?”
“齐二成他们或许是这样想的,可我却没这样想过,其实,不管是齐国的百姓,还是你们的百姓,不都是百姓吗?百姓是无罪的。”田青仁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练习了好一阵儿,他的肚子开始“噜咕咕噜”的叫。以往练功,他肚子饿了,便坐在草地上喊起来,可这一次,田青仁却默默的拿起剑来,默默的照着苏畅先前教的招式练起来。
“你不是饿了么?”苏畅问他。
“是饿了。”田青仁笑笑:“可是……苏大人一心教导我,苏大人还没有喊饿,我怎么能喊饿呢。我应该好好练习才对。”
“你不是不希望战争吗?不是不希望为齐国国君所用吗?那你为何要这么卖力的练习?”
“虽然我不希望战争,可我也要生存,我没有别的本事,只是有人说我是练武的材料,所以我就想试一试,仅此而已…….如果真有一天,齐国国君要我带兵来攻打你们,或许我就临阵脱逃了,我看不得互相残杀,看不得百姓受苦…….”
苏畅默默的坐着,眼前的田青仁让他觉得诧异。
“饭来了。”芙蓉提了个食盒,食盒里是两样小粥,还有几个小菜,都是夏季爽口的东西。
田青仁有些尴尬:“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别走啊。田清晨…….”芙蓉拦住他。
苏畅脸一红:“人家不叫田清晨,人家那是叫田青仁…….”
“啊,原来叫田青仁啊,好吧,田青仁,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饭菜,是专门给苏大人和你准备的,你们练习的这么起劲儿,把吃饭这事都给忘了。”芙蓉把饭菜摆好,又给他们递去筷子。
田青仁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吃了饭,硬是要替芙蓉把食盒提回去,他坚持要这样做,芙蓉也只得同意。
苏畅与芙蓉跟在田青仁身后。
太阳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苏畅怀抱着刀剑,见芙蓉一脸的笑,很是不解:“白氏,上次你给我送绿豆汤,不是不希望田青仁喝吗?你不是说,齐国人是敌人吗?怎么这会儿风向又转了,你竟然还给田青仁带饭?”
“刚才我本来是给你送饭的,可是听到你跟田青仁说的那些话,我很感慨,或许,来咱们军营里学武,也不是他的本意,就像咱们,本来在京城里生活的好好的,如今却被扔在这里一样,田青仁貌似是一个懂道理的人,所以……..我觉得这个人还行。原来齐国人也不一定都是坏人。”
“这话说的倒是。”苏畅用衣袖扇着风,一面小声道:“你可小心些,没事的时候,不要出来乱跑。你也知道,温光他吃了亏,这几日躺在帐里,药都喝了半车,他肯定会找咱们报仇的,找我,我倒不怕,可万一他对付你,就不好了。”
“吼吼哈嘿。”芙蓉学着苏畅练武的模样,摆了一套拳脚出来:“我才不怕他,他若是找我的麻烦,哼,我可是会拳法。”
“你呀。”苏畅无奈的笑笑:“白氏,你还是小心为上,一个女子,虽不懂三从四德,但至少呢,看起来要温柔一点,你这吼吼哈嘿,多少男子都被你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