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碗,借着昏黄的灯影,十分关切的问道:“四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掌柜的,我没事,我好好的,也没有受伤。”芙蓉笑笑。
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咱们酒楼,在丰城开了这么些年,一向也不敢得罪那些官爷,今日他捉了你去,难道是你们得罪了他?”
三号直摇头:“我们只是坐在路边说话,谁知道那人怎么就骑着马捉了四号去。我们都吓蒙了。这些官兵在丰城里为非作歹,平时老百姓看到他们,吓的转头就跑,谁还敢上前招惹呢。”
掌柜的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好养着吧,以后啊,还是少出去走动的好,万一有什么不测,后悔莫及啊。”
雪停了。
月光浅浅。
天幕黝黑。
芙蓉收拾好酒楼里的一切,靠在门口望着那轮月牙儿。
二号从背后捅捅她:“大姐。”
二号手里拿一把明晃晃的刀,芙蓉吓了一跳:“二号,这么晚了,你拿刀做什么?”
二号笑起来:“忘记告诉大姐了,我在酒楼里做活做久了,虽然不是后厨掌勺的,可我时常帮着他剥些鸡鸭鱼,剥的多了,手上便知深浅。如今给我一条鱼,我闭着眼睛也能把骨头剔出来,这不,三号在后厨里炸鱼块呢,刚才把帮他杀了几条鱼。”二号扬扬手里的刀:“大姐,我用刀,可是很熟练的哦,以后那人再敢欺负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二号,你快去休息吧。不早了。”
“那大姐怎么不去休息?这月牙儿有什么好看的呢?”二号抬头看看天空。无一颗星子。月牙儿显的很是寂寥,光线沉沉,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芙蓉只得道:“是啊,没什么可看的。我也去休息了。”
芙蓉常常对着月亮想苏畅,似乎只有看月亮的时候,她心里才最平静,平静的如水一样,这个时候,满心都是苏畅,似乎离苏畅特别近,近的能听到他的呼吸,能回忆起他的每一句话。
她不想二号瞧出什么来。只好去睡。
这一晚,苏畅睡的很晚。
他冒雪到京城,本来是领了大元帅的命,让他去怡红院挑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供大元帅享用,他也没想到。竟然在丰城看到了芙蓉。
他甚至忘了他的使命,等他想起使命,找了个姑娘回军营的时候。军营的篝火已经燃起来了。
大元帅坐在帐子里喝酒,面前是一张乌木矮几。
帐里有四支大烛台,铜质,雕刻着狰狞的花纹,每一只烛台上,都有手腕粗的一根红蜡烛 。
或许是因为这样,帐里明亮如白昼。
只是炭火熄了,帐里有点阴冷。
四个兵守在帐子入口。远远的,苏畅便看到大元帅气色不好。
其中一个兵对苏畅道:“苏大人小心了,元帅这会儿心情不好。”
“元帅怎么了?”
那兵努努嘴小声道:“刚才丰城的探子来报,说是苏大人你去怡红院之前,自己先找了一位姑娘,跟那姑娘苟合之后,才懒洋洋的去了怡红院帮元帅办事。元帅喝了些酒,本来有些兴致,可是左等右等的,大人你就是不回来,这不,刚才发了很大的火,你不回来,也没有人敢给元帅帐里换炭火,如今炭盆都熄灭了。”
苏畅点点头,做了一个感谢的表情。
果然被他猜中了,这丰城里,有很多大元帅的眼线,他没有及时去怡红院找姑娘,大元帅已经知道了。
跟着大元帅,如履薄冰,所谓伴君如伴虎,以前跟着皇上混的时候,苏畅都不曾这样紧张过。如此,只得领了怡红院那姑娘进去,给大元帅行了礼,见大元帅冷着脸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喝酒,苏畅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大元帅身边的空位,示意姑娘坐过去,他自己端了炭盆出去,准备加些炭火。
加完炭火回来,守帐的兵浅笑着道:“苏大人终于回来了,还带了那么美艳的一个姑娘,如此,大元帅心情好些,我们这些守兵…….”他压着声音:“日子也好过些。大人快把炭火送进去吧,大元帅挨了好半天冻呢,别人要换炭火,他还不同意。”
苏畅笑笑,心里突突的,端着炭盆进去。
天边的月牙儿已经隐了下去。没有月光,天空显的闷闷的。
甚至 ,空气中有一股杀气。
苏畅觉得,这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刚才入帐时,大元帅并没有出言训斥,可风平浪静之下,可能是一股暗涌,这暗涌更能让人毙命。
刚掀开帐子,苏畅便呆住了,他不自觉的抓紧了盆沿,明亮的烛火下,大元帅满脸的血。鲜血殷虹,顺着大元帅的脸不停的往下流,一直流到他脖子里,染红了他白色的棉衣。
血腥之气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