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当时总说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怕苏家人瞧不起我,所以才天天挂在嘴上。其实……我自幼不得我爹喜欢,琴棋书画的事,怎么会轮到我身上?我根本不是什么有才的女子…….做做针线,才是我力所能及的…….”
太阳渐渐升高。
窗边也变的亮堂起来。
帘子后面有个黑影,像是有谁在那偷听。弓着腰,犹如虾米。
“葫芦,还不出来。”芙蓉厉声道。
葫芦只得一步一顿的进屋:“大姐,隔着帘子,你也能认出我来?”
“谁像你一样那么爱偷听。”芙蓉白了他一眼。
葫芦笑笑:“大姐,苏府的下人说,苏老爷的客人到了。”
“当真?”
“当真。”葫芦拍着胸脯。
如此,芙蓉也不便再与青儿说下去,苏府的下人传过信的,说是若客人来到,苏老爷希望芙蓉去偷看一番。
芙蓉走在前头,葫芦跟在她身后下楼。
“葫芦,你陪着青儿说话不就行了,何必跟着我?”
葫芦小声说话,不忘四处张望,简直跟做贼一样:“大姐,我顺道儿也去看一看,苏老爷的客人,到底长什么样。”
如此,只得让他跟着。
苏府中堂。
白玉兰油绿挺拔。
苏府下人守在门口。另有端茶的丫鬟进进出出。
见芙蓉来了,苏府下人赶紧摆摆手势,顺着他手的方向,芙蓉缩在中堂廊下,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纸,什么也瞧不清楚,只是听到苏老爷在劝茶,又说:“这事本应该写信告诉你们,还以为皇上下的旨意,你们都已知晓,如此,倒是我们疏忽了。还请原谅,只是不知这么远前来,有什么事呢?”
“是想看看我们青儿。”男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葫芦甚至跳脚:“大姐,这声音,好像是熟人。”
芙蓉“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一惊一乍的。
二人静静的听着。
苏老爷与那人喝过茶,聊了些闲话,那人便道:“当初小女青儿进宫伺候皇上,可惜无福,没有被选中,只是做了什么宫女,后来皇上赐婚,把她赐给你们苏府的公子…….听说如今苏府的公子去了边疆为皇上效忠,若…….立了战功,到时候,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红人,到时候我这做丈人的,面上也有光。”
“大姐,什么是丈人?”葫芦轻声问。
芙蓉没理他。
葫芦便撅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屋里来的人是青儿的爹,青儿的爹想让青儿嫁给苏公子,你不高兴了,哼。”
芙蓉瞪着他:“你高兴,好了吧?”
葫芦顿时蔫吧了:“若是青儿嫁给苏公子,我……我也不高兴,青儿的爹离咱们这里不是很远么?听青儿说,是一个什么知县的,他肯定是刚来京城,对咱们京城的事不了解,苏公子怎么可能娶青儿呢,苏公子要娶的人是大姐你。”
“这傻孩子。”芙蓉笑:“今儿嘴真甜,早这么甜,我哪里还会揍你呢。”
葫芦已忍不住,奔上二楼便拉了青儿下来,只说是她爹来了。
青儿却不信,由葫芦拉着,跟断线的风筝似的跌跌撞撞的下了楼,一面说着:“怎么可能是我爹呢?我家里离京城不近,便是骑高头大马,也得好几天,天这么热,我爹是知县,又有要事,怎么可能是我爹。”
葫芦拍着胸脯:“我都听到了,真是你爹,是你亲爹,若不是,赌两根黄瓜。”
青儿却还是半信半疑。
她一向不得父亲的喜欢。
当初进宫选秀,在知晓自己没被选中以后,她爹对她更是冷淡,甚至,书信也没有一封,在他看来,指望着女儿飞黄腾达是没希望了。如今青儿出了宫,寄居在苏家,他爹失望还来不及,怎么会前来探望?
“不瞒苏老爷,当初我这闺女,可是全县出了名的美人,要不然,我也不会送她进宫去,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是我这知县力量薄弱,没有银子打点,我这女儿竟然被埋没了,做什么粗使的宫女,还好皇上英明,把她指给了苏公子,只是不知苏老爷可否定好日子,什么时候迎娶我女儿进门当儿媳妇?”
苏老爷显然有些尴尬,透过斑驳的光影,他料想着芙蓉此时或许就在门外听着,想来想去,他喝了口茶道:“恩,这事,得从长计议。”
“别从长计议了,我听说,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还赐了金银的,我闺女嫁进你们府里,怎么着也不能我们家又赔一笔银子,我养她也不容易,那银子多少得归我,反正苏老爷官职比我高,也不会贪下皇上赐的那些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