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蹲坐在路边,理了理盖在脸上的头发,想着歇歇脚便会京城去。
没曾想天无绝人之路,刚歇了一会儿,便见一辆马车赶来,马车上坐的人,竟然是赵夫人。
赵夫人见了芙蓉,也颇为惊讶,这深山野外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芙蓉一个弱女子蹲在路边做什么?不及细问,赵夫人便请芙蓉上车。
车子晃晃悠悠的往前去了,像是有急事,车子跑的有些快,悬崖林立,远看着黝黑的山峰渐渐的变成了青色,简单的交谈,赵夫人拉着芙蓉的手道:“我给他做了几双鞋袜,你也知道,在边疆行走,隔壁沙漠的,很是费鞋,本来已经包好了,昨晚我想着,再打开来看看,整理整理。没想到…….竟然忘记包上,刚才丫鬟收拾屋子告诉了我,我才想起来,只是副将他们早已动身,如今,也不知能不能追的上。”
说起这些,赵夫人很有些后悔的意思,若不是昨夜她多此一举,或许如今也不必如此车马劳顿,她身子一向不好,而且坐不得马车,进宫那日,马车走的极慢,她还觉得头晕目弦,如今马车在山路上不停的奔波,她如坠山谷,只觉胃里东西不停上翻,实在忍不住,只得透过侧窗吐了起来,直吐的脸色蜡黄。像个泥人。
车夫不禁道:“夫人,副将大人在边疆,自然也有鞋袜的,夫人何苦折磨自己,夫人一向坐不得马车,受这样的罪,副将知道,定然心疼,况且副将出发已久,咱们这样追,未必就能追到。”
前路漫漫,荒无人烟。
芙蓉为赵夫人轻轻拍着背:“夫人,送东西这活,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你又何必亲自来一趟呢。”
赵夫人脸上飞红,很快掩饰下去,她拿手帕擦着嘴角道:“我是赵府的夫人,按理说,很多事情,包括做这些鞋袜,都可以有下人做,但自己做的,毕竟感觉不一样,有心血在里面。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既然我决定亲自来送,索性就坚持到底,只是不知,能不能赶的上…….”
赵夫人扒着侧窗向外看,青山重重,鸟叫声声,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兜兜转转,炽热的阳光照在车顶上,满眼的金色,可哪里有赵副将的影子?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夫人送东西,是想再看赵副将一眼吧。”芙蓉声音轻轻的。像是打趣赵夫人,可她心里也沉重起来。
她的心思,跟赵夫人简直一模一样。
“芙蓉姑娘还年轻,自己不懂我们这个年纪的心思。”赵夫人浅笑着道:“赵副将常年在外,我们一年到头的,也难得见面,如今这个年纪,甚至连个孩儿也没有,外人瞧着风光,内中凄惨,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所以有时候倒羡慕那些相濡以沫的夫妻,哪怕日子艰辛,却可以天天相望。”说出这话来,赵夫人又一次红了脸,她问芙蓉:“这深山野外的,你一个人到这里来做什么?且离京城不近,你怎么不叫一辆马车?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有那体力?”
芙蓉笑笑:“我本应该叫一辆马车的,可是一着急,竟然忘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是因为…….”芙蓉语塞,若说是来见苏畅最后一面,那也太肉麻了,若扯个谎,比如,说来山里采药,或者来此处看风景,那也太假了,自已都不会相信。
见芙蓉吞吞吐吐的,赵夫人倒也不细问,或许芙蓉的心思,她一早就猜到了,果然是善解人意,不点破,也省的芙蓉尴尬,只是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次追随副将去边疆的,有叫苏畅的,这苏畅,好像是你家邻居,与你是旧识,正好,你陪了我一趟,一会儿若能追上他们,你们也好见一面,至少话话别,至少是邻居。送送行也是应该。”
芙蓉点点头,可青山重重叠叠的往身后倒去,哪有副将他们的影子呢,芙蓉心里担忧,脱口而出:“他们不会已到了边疆了吧?”
赵夫人笑:“边疆可是远的很呢,不然我们也不会一年到头的见不着。”说着,赵夫人又催促车夫快些。眼瞧着拉车的马累的气喘吁吁,车夫挥着鞭子,马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芙蓉觉得,此次怕是追不上了,没想到,远远的,却看到山脚下有一行人,且还有几匹马在山涧边吃草,车夫不禁喊道:“夫人,那是副将大人。我们能追上。”
“真是太好了,他们竟然还没有走远。不枉咱们追了一程。马儿快跑——马儿快跑——驾驾——”芙蓉太过兴奋,坐在马车里直拍手,见赵夫人诧异的望着她,她赶紧把手放在腿上,一面红着脸解释:“我是…….为夫人高兴,夫人……马上就可以看到赵副将了……..所以我有点太激动了…….让夫人见笑了……其实平时,我是很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