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可京城琳琅满目的铺子,那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还是让人目不暇接。
三人边走边看。
走到卖对联的铺子里,买了几幅上好的对联,又买了几包点心,走久了,倒不觉得冷,身上还发了汗,便去旁边一家酒楼里坐着。想用点饭。
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到街景,街上的行人如蚂蚁一般,来来往往,走走停停。
等上菜的功夫,小巧拿着芙蓉买的对联念了起来:“舌旧迎新………”
“那是辞旧迎新。”青儿笑。
她跟白家人已很熟络了,所以说到小巧念错字,她一点也不含糊,只有很熟络,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小巧脸一红,将对联折了起来:“我从小就是做丫鬟的,没有念过什么书,不过是粗使丫头,这些字,还是跟芙蓉姐学的呢。芙蓉姐看书的时候,我在旁边端茶递水。听了几句,认得几个字。反正认不全。”
“你们别夸我了,其实我不爱看书。”芙蓉笑。
三个人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聊的不亦乐乎。
出来走走,倒是比闷在府里强多了。
饭菜上来,几碟小菜,外加一碟花瓶包子。
所谓的花瓶包子,只是包子的一种,底大,馅足,上头捏的很细,离近了看,像是一个个大肚花瓶。
小巧与青儿分别捏起一个尝了,均是赞不绝口,又香又软,实在好吃。
不远处另一个窗口。
有一个男人低头坐着。
酒楼生意红火,老板娘都要亲自上菜。
男人望着老板娘:“我要……..我要…….”
老板娘脸上发红:“客官喝醉了。”
男人依然不依不饶:“我要,你敢不给…….你敢不给么…….”
“客官,如今太后新丧,举国哀悼,连那些妓院都停了生意,客官再这样,我们可要报官了。”
男人笑:“报官,我…….就是官,反正,我要……要…….要……..”
小巧与青儿不禁异口同声:“禽兽。”
芙蓉瞧着那男人穿件月色袍子,雾蓝色盘金扣马甲,便不屑的加了句:“衣冠……禽兽。”
“对,是衣冠禽兽。”三人异口同声。
老板娘行走江湖,一身铁胆,自然不会害怕,她捋起衣袖叫来小二:“有人闹事,给我打半死架出去。”
小二们一哄而上。
有个长者跳出来:“不要啊——不要啊——不能打啊。”
这声音芙蓉熟悉。怎么那么像七公公。哪里有七公公,哪里便有皇上,芙蓉定睛一看,说话的长者,果然是七公公,而那个耍流氓的男人,不是皇上又是谁?
皇上不是应该在宫里满脸哀伤的守丧吗?皇上不是应该在宫里痛哭流涕吗?
可此时的皇上,分明没有半分哀伤的样子。反而衣着华丽,一脸坏笑。
“竟然敢调戏我们老板娘,真是不想要命了。”小二们围攻而上。将皇上围的水泄不通。
“我要……我要……..”皇上摇摇晃晃的站不住。
这一次,是芙蓉上去解围的。
虽然芙蓉一介女流,上前去为一个看上去色眯眯的男人求情,让酒楼的人瞪大了眼睛,可是息事宁人,他们也没有过多为难。
结账。
回府。
芙蓉走在前头。
七公公扶着皇上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芙蓉姑娘,你等一等。”七公公叫她。
芙蓉站住。
“芙蓉姑娘,你看皇上这模样,如今怕是得醒了酒才能回宫,不然让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议论纷纷的。”七公公有些为难的看着芙蓉。
太后新丧,皇上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如今还会说胡话,若被外人听去,又要做一番文章出来。
芙蓉只得答应:“那就去我们家吧。”
一路摇摇晃晃。
皇上醉的简直不醒人世,一路都在喊着:“我要…….我要……..我要……..”
七公公尴尬:“皇上,咱们这是去白家,皇上若是头晕,一会儿就先歇一会儿。”
小巧与青儿夹着胳膊围在芙蓉身边,得知酒楼的男人是皇上,二人的心砰砰跳起来,先前还骂皇上是禽兽,还好没有被皇上听到。
皇上被安顿在白家客房。他躺在床上也不老实,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一会儿要茶水,一会儿要点心,大冷天的,还要人给他摇扇子,只说是心里热的慌,热的像抱了个火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