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当初皇上赐婚,苏公子…….还有我,毕竟对不起你,看到你如今受苦,我心里实在不安。”
青儿一时吃惊,起身给芙蓉施礼:“姐姐这样说,我承受不起,我也瞧出来了,姐姐跟苏公子情投意合,在一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惜我被皇上赐婚,如今夹在姐姐与苏公子之间,实在是个累赘。”
“你不要这样说——”芙蓉堵住她的嘴。
青儿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当初皇上赐婚,我不敢违抗皇命,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如今苏府上下对我都极好,苏老爷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姐姐又待我这么好,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明明是芙蓉想给青儿道歉的。
因为她,苏公子甚至不愿正眼瞧青儿一眼。
可青儿如今却先道歉,倒让芙蓉有些惶恐:“你年纪轻轻,这么懂规矩,又这么识大体,我倒不如你了,只是事已至此,你先在苏府里养着吧,不要胡思乱想。”
青儿掰着手指头掐算:“再过两个来月,太后的丧礼就过了,到时候民间可以恢复嫁娶,我跟苏公子…….姐姐有没有想过怎么到时候怎么办?”
是啊,再有两个月,太后的丧礼就过了。
时光荏苒。
芙蓉不止一次计算着日子。
可计算日子又有何用呢,该来的总会来吧。沙漏声声,每一次都直催人心,让人莫名的发慌。
青儿倒是比芙蓉还着急:“姐姐,我真的无心嫁给苏公子,请你不要误会我。”
“我没有误会你,你也是情非得已,有你自己的苦衷。”芙蓉安慰她。
青儿苦笑:“姐姐真是善解人意,若姐姐误会我,怎么还会对我那么好呢,怎么会连夜给我做衣裳?都是我多心了。”
青儿坐了许久才离开。
没有太阳。
冰雪不融。
院子里堆积的都是雪,寒风咧咧,北风呼呼。
白家院里的一株梅花开了。
红艳艳的小花,一簇一簇,挂满枝头。
如此鲜红而又细腻的色彩,让芙蓉发了呆。
如今梅花开了,已是隆冬,过了冬季,天就要慢慢转暖,梅花谢的时候,太后的丧礼就过了,到时候,苏公子就要按例跟青儿拜堂了吧?
她心里有一丝苦涩,满眼的白让她心里空洞的很,唯有这一抹红色,让她意外,让她能平静的看着。
葫芦散学归来,望着院里的梅花发愣,很快,他跑了过去,抖了抖梅花上落的雪粒子。
难得他怜香惜玉,如此爱惜这仅有的梅花。
芙蓉隔着窗子,悄悄露出笑脸来。
“咔嚓”一声。葫芦折了一枝梅花,刺眼的鲜红被他攥在手里,他一脸胜利的神情,用披风裹着那梅枝,很快消失在芙蓉眼前。
好好的一株梅花,刚刚开放,就中了葫芦的魔爪,芙蓉有些懊恼。葫芦这种少年,正是辣手摧花的年纪,她早该制止他的。
“大姐,你在看什么?”茶茶笑着进来,给芙蓉端了一碗枣茶。
她顺着芙蓉的目光,看到了那棵受了伤的梅树:“大姐,那梅花,是葫芦折了去吧,听他念叨着,说青儿在苏府无聊的很,冬日又没有什么花可观赏,这不,梅花开了,他正好折了去逗青儿高兴,他倒有心了。”
葫芦已经会逗女孩子开心了,芙蓉倒没留意,他已经进步到这程度了。
心里一直想的是葫芦小时候,只当他是个孩童,这一年里,他的个头又往上窜窜,如今都有芙蓉高了。长的极快。
芙蓉叹了口气:“折了就折了吧,再也长不回去了。”
倒是茶茶,十分用心的给芙蓉递茶:“大姐,你尝尝,这是春娘新煮的,头一份儿,我端给你喝,闻着就甜的很。”
茶茶如今饮食正常,一应吃穿用度,也跟以前一样,渐渐的能帮春娘烧火做饭,也能陪芙蓉说说话,就像从来没生过那场大病一样。
她戴着一支精致的碎花簪子,发髻油黑,矮矮的垂在背后,用细细的红绳从中间系上。
她披了件撒花青丝小袄,配浆白色襦裙,手里是一块细绵帕子。望着芙蓉,笑的很甜。
茶茶也是大姑娘了,知道女为悦已者容,芙蓉突然想到了皇上。她也不知为何会想起皇上。
“大姐,我一直想谢谢你,可一直没有机会说。”茶茶隔着桌跟芙蓉坐着。
“为何要谢我?”芙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