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一脸的视死如归:“我喝不下去。”
皇上的话,岂有不听的道理,那不是抗旨了吗?
七公公都上来劝了。
芙蓉不想为难葫芦,也不想为难大伙,又不能欺君,她准备实话实说,虽知说出真相来一定会引起波澜,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皇上,其实这药是我的,这药…….”
“太后驾到——”
这一日倒是奇怪,皇上来白家就已经够阵仗了,太后竟然也来了?
太后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是为了茶茶的事?
茶茶已迎了出来,往日太后见了茶茶,都是笑意满满,可这一次,太后却是冷着脸。
各人给太后行礼,太后也没说让起来,显然,她是有备而来:“如娘,你去把白家大小姐的药端过来。”
如娘听命。
太后又道:“你尝一尝,她这药,是什么药。”
“额娘,这是芙蓉的药,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如娘尝呢,额娘今日来有何事?”皇上拦在前头。
太后言辞凿凿:“皇上想护着白家大小姐,等如娘尝了药再护着也是一样,横竖哀家不会害她,皇上难得信不过哀家?”
皇上默然。
如娘将药端在手里,先是轻轻闻了闻,又尝了一小口,然后才点点头:“太后,这是堕胎药。”
“大胆。”太后的脸色很难看。
白家人齐齐跪倒。
皇上却不信:“太后可不能这样诬陷一个人的清白,白家大小姐虽不是大家闺秀,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喝堕胎药,朕不信。”
太后问芙蓉:“这药,是你的?”
芙蓉点头。
春娘却护在前头:“太后娘娘,都是我一时糊涂,这药是我抓来的,也是我煮的,都是我的错,我……..”
“你为何要给白芙蓉抓这些药?”
“因为……..因为…….”春娘说不出话来。
太后挥挥手,叫了一个太医进来:“本来哀家不想让你们难看,如果你们所喝的,不是什么堕胎药,或者,京城里那些传闻,均是子虚乌有,哀家也并不会为难你们,可是,刚才的药,是如娘亲尝的……..”
“朕不信。”皇上的脸都白了:“朕不会相信的。”
太医上前给芙蓉把脉。太后只问芙蓉敢不敢让把脉,在芙蓉看来,平生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把脉就把脉。
她昂首挺胸伸出雪白的手腕来。
皇上却很是紧张,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太医的嘴巴,很怕从太医嘴里说出什么不伦不类的话来。
葫芦更是紧紧的缩在春娘身后,这次把脉,至关重要,宫里的太医不随便给人把脉,而把了脉,基本都是十拿九稳的。
怕什么,就来什么。
太医一张口,葫芦吓的直打嗝。
“太后,皇上,白家大小姐这是喜脉,依下官看,这喜脉,有两个多月了。”
皇上差点昏厥。
他明明是来谈玉佩的事,顺道来看看朝思暮想的白芙蓉,可是,怎么才这么些天,就传出芙蓉有喜的事来?
芙蓉虽说不信,可这太医跟京城里的大夫,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均说自己是喜脉,难道睡觉,做衣裳或是逛街都能怀孕?
“哀家就知道,白家发生的事,不会空穴来风,如今太医来诊了脉,大伙心里也都有了数,皇上若无事,也赶紧回宫吧,宫里政务繁忙,且留在这是非之地,总会让人议论。”
太后一直绷着脸。茶茶小心翼翼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小车胡同,她才跪倒道:“太后,我大姐的事…….”
“二小姐觉得哀家冤枉了你大姐?”
“不敢。”茶茶头也不敢抬:“只是…….”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你大姐的事没有解决之前,你也不要去慈宁宫请安了。听说你还有宫里的腰牌,就交出来吧,如今白家出了这样不洁的事,哀家总见你,倒是不好。”太后说话没留什么情面,这哪里是平时慈祥的太后。
茶茶依依不舍的交出腰牌来,觉得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
以前太后总是喜欢召她入宫,然后又在皇上面前,百般说她的好。
可是如今呢,太后好像一夜之间全变了。
茶茶失了魂一样回家去,皇上与芙蓉面对面站着。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久,皇上悠悠道:“你的堕胎药还在桌上,是朕耽误你喝了。”
“皇上当真以为我………”
“你觉得太医说的是假话?”
“皇上若真这样想,那这药,我偏就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