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人,又不约而同的来了。
这一次,他们在杨家院子里探头探脑,嘴里纷纷猜测着。
有的说:“怎么会在洞房的时候死去呢,会不会是因为杨家的小子…….?”那人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有的人说:“听说是吃了婆婆做的糕点才死的呢,白家村最近的风水可真不好,白芙蓉一家,刚刚被捉进天牢里,这不,邻居们刚成了亲,就出事了,得请个风水先生来瞧一瞧了。”
杨波的眼睛熬红了,虽身上还有酒味儿,可整个人,却是早就醒了。
官差来了。
陈九年打头。
“我说杨兄弟,你们家这是弄的什么事?”陈九年叹气:“好好的成亲,唉…….”
杨老爷子扑倒在地,拉着陈九年的衣裳:“我儿子没有杀人……我家老婆子也没有在糕点里下毒……”
他一向很少说软话。
平时对杨波,极为严厉,年轻的时候气盛,甚至动手打过王婶子。
可如今,面对气昂昂的官差,他首先想到的,是帮二人求情。
陈九年与杨波相熟。自然不为难他们:“别跪着,快起来,阿英是怎么死的,县老爷自然会查清楚。”
“查什么清楚呢。”杨老爷子欲哭无泪,只拿烟锅子敲着自己的腿:“县老爷自己的亲闺女,如今都要死了,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呢。真是冤枉死。也没处伸冤了。”
杨波却默默的起身:“我跟你们走。”
这样一来,罪名可就加在杨波身上了。
杨老爷子抢着起身,伸出双手:“你们把我带走吧,不关我儿子的事。”
“陈大哥。这事,不关我爹娘的事,他们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杨波试图为爹娘开脱。
“不关我儿子的事,赵老四都说了,阿英八成是被毒死的。杨波当时喝醉了,怎么会下毒呢。”杨老爷子哆嗦着道。
王婶子却是伏在地上哭的断肠。
虽不喜欢阿英,可如今她死了,一切都说不清了,难道自己家。也要家破人亡么?
“你们就别争了。阿英怎么死的,到底有仵作,仵作会查验,当下,是带你们回去。先收押着,等查了真相,自然会放了。”陈九年低声道:“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们会害阿英,若害她,哪里有娶回家的道理呢。”
陈九年带着杨波便走。
杨老爷子欲追出来,杨波扭头道:“爹,你回去吧,别像芙蓉一家,都在天牢里,那可怎么办呢。”说着,他跪了下来,重重的给杨老爷子磕头:“爹,孩儿不孝了,让您跟娘操心了。”
杨波极少行此大礼。
杨老爷子也是训斥他训斥惯了的。
小时候,他交代杨波放羊,有一天,丢了一只小羊,他拿棍子,抽的杨波后背发紫。杨波咬着牙,硬是没叫一声。
后来,杨波挣了些银子,想买下原先的一品楼,他便百般阻挠,骂人的话说了一箩筐,可杨波只是笑笑,并不吱声。
杨波要娶阿英,杨老爷子差一点用烟锅子敲他的脑袋,可没想到,洞房夜里,出了这种事。
如今,杨波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给他行大礼,倒让他心里发酸。
他颤抖着手,眼里流出了泪。
他鲜少在杨波面前流泪:“起来吧,哭啥,你又没害死她,县太爷要敢杀了你,我就不依。”
事到如今,杨老爷子还在嘴硬。
杨波也被关进了天牢。
本来,他会被关进普通的牢房,可陈九年想着,天牢里有芙蓉,关的近一点,至少能说上话。
芙蓉正在吃饭。
她手里端着一碗糙米饭,刚扒了两口,便觉得眼皮直跳,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他看到杨波耷拉着脑袋,跟在陈九年身后。
陈九年把杨波关在了芙蓉隔壁的牢房里,又叮嘱狱卒给他端了些吃的。
杨波哪里还有心思用饭。
他呆呆看着芙蓉:“你还好吗?”
芙蓉却答非所问:“你怎么,也被关到天牢里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又突然的静默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阿英,在喻府的时候,活蹦乱跳的,要成亲时,成天在府里跟一只八哥一样,见人就说,生怕怀海城有人不知道,她要嫁给杨波了,可怎么洞房之夜,她就死了呢?”陈九年也暗自唠叨。
芙蓉的脸都白了:“阿英死了?”
前两日苏畅来传达消息的时候,还是喜气洋洋的。
没想到,成亲当日,出了这样的事。
杨波靠在牢房里,静静的看着芙蓉:”你瘦了……”春娘却蹲坐在那儿,樱樱的哭了起来,言情她心里一直担心,自己一家不得昭雪,可如今,杨波也进来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