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屋檐下两个饱满的红灯笼在迎风晃悠。
隐隐约约的红色扑在门上。苏畅从门口经过,身上也染了一层绯红。
他倒是比曹操还快。
芙蓉真恨自己刚才为何要多嘴,为什么要问他在哪里。刚一问,他便出来了。
直到苏畅坐在自己对面,芙蓉才发现,他并不是被红灯笼染了红色,而是他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
红袍子,红马甲,甚至,红鞋子。
红的像个番茄。还是熟透了的那一种。
芙蓉放下筷子,盯着苏畅上上下下的打量。
“这会儿功夫,你就不认识我了?”
芙蓉摇摇头:“你是要成亲吗?穿成这样?”
苏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的红宝石照的芙蓉眼睛生疼:“你见过成亲还带着刀的新郎官吗?”
芙蓉摇摇头。
“我去你们家了。”苏畅吃了一个包子。又喝了杯水顺一顺。
“去我们家了?是不是我们家人很想我,葫芦见不到我,怕是要哭了,春娘找不着依依,是不是正着急呢?茶茶呢?她胆子小,是不是哭的更厉害?”
苏畅一口将包子咬了个窟窿,咕噜噜又喝了一口水:“你们家,没人想你。”
“我不信。”芙蓉别过头去。
苏畅将包子放下,一五一十的给芙蓉比划:“我去你们家瞧了瞧,春娘呢,正在捡黄豆,说是要磨豆腐用的,茶茶在院子里给母鸡拌食,葫芦呢,欢天喜地的追着小狗玩呢,谁有空想你。”
芙蓉又扭过头来:“我不信。”
苏畅摇摇头:“白氏,倒是有一个人,很想你。”
“谁?”
“喻府的喻只初啊,我偷偷的潜入喻府,看看格格怎么样了,结果呢,格格吃饱喝足睡去了,倒是那位喻公子,自己愁眉苦脸的坐在窗子下面,面前摊着一本书,一个字也没看,倒是一个劲儿的写你的名字。满纸都是。”
芙蓉闷闷的“哦”了一声。
苏畅问她:“怎么?你不高兴?不过也是,喻公子这么年轻,家底又这么好,脾性呢,也不错,瞧瞧你,双眼无光,额头爆皮,你俩……”
芙蓉瞪着他。
苏畅忙改口:“好吧,你俩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芙蓉“扑哧”笑了。
这话,本是她打趣苏畅的话。
苏畅竟然还记得。
苏畅撇撇嘴:“最见不得你这种花痴样。”
“春娘怎么会磨豆腐呢?春娘很久没有磨豆腐了,她身子又不好,我不相信,我要回家去看看。”芙蓉再也吃不下了。
苏畅一把给她按到凳子上:“是有个算命的先生,给春娘算了一卦,说是依依如今长的亭亭玉立,且日子过的也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春娘与她缘分还未到,等缘分到了,自然就能见面了。不必着急。春娘听了这话,心里就放心了,所以病才好了大半,这不,又开始劳作了。”
芙蓉暗暗惊叹:“这是哪里来的算命先生,这么准?”
苏畅又咬了一口包子:“哪里准?瞧瞧,我这全身上下都是红的,跟个辣椒似的,就是因为那算命先生说我命犯孤星,若不穿大红,怕有灾难,我总不能说他算的不准,这样春娘不就伤心了,于是,我只能去买了这一套行头,从里红到外,从头红到脚。我自己都觉得,我是辣椒成了精了。”
苏畅十分郁闷,端上来的肉包子,倒被他吃了大半。
这一晚,芙蓉住在苏府里。
晚上,她躺在床上,盯着窗外隐隐的红光,听着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心里一直在想,那个算命先生说的对不对呢?虽自己是不大信的,但却又担心春娘,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苏府养伤了,得赶紧回石米镇。
次日天还没大亮,芙蓉还在做梦,便听到苏府有马在嘶鸣。
苏畅跟鬼似的出现在芙蓉眼前:“天都要亮了,灯笼都要熄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快点,白氏,马都等不急了。”
芙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坐起身:“要去哪里,要去哪里?”见苏畅模模糊糊好像正站在自己床前,又吃了一惊,赶紧以手抱怀:“你——”
苏畅扭过头去:“放心吧,我进来之前,问过婢女的,说你的衣裳穿的好好的,且屋里黑漆漆的,我能看到什么?”
“这么一大清早,去哪里?”
苏畅指指外面:“不是想回石米镇吗?我雇了一辆全怀海城跑的最快的马车,这不,正在门口等着呢,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石米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