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不便,于是去叫了杨老爷子。杨老爷子抽着烟锅子缓缓而来,先是看了看躺椅上的少年,又看看芙蓉,然后猛吸了一口烟锅子:“之前捡了块玉戴头上,这会儿又捡了个男人?”神医世子妃
芙蓉没理他。
杨老爷子跟打量珍稀动物似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少年看了个遍,怕看错了,又掀起少年的头发,趴近仔细瞅了一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哎哟,他还不是喻府的少爷,这位少爷,又是芙蓉你从哪骗来的?”
芙蓉真想一巴掌给杨老爷子呼回去。可惜不能。
杨老爷子打量了一番,又叽叽咕咕道:“恩,这个长的倒也能看,就是喝了满身的酒味儿。”
春娘笑着道:“他大叔,就是因为他喝醉了,这不,要帮他换换衣裳,不然一直穿着湿衣裳,或是躺在这儿,或是躺在葫芦的床上,会得病的。”
杨老爷子对芙蓉爱理不理,但对春娘的话却俯首帖耳,当即咧嘴笑道:“春娘说的是,穿湿衣裳怕会冻着,可是,杨波的厚衣裳都拿城里去了,眼下他还没有回来呢,我一个老汉,也就那么两身衣裳替换,也没有干净衣裳给他穿呀。”
“不妨的,大叔,让他穿我的衣裳。”芙蓉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棉衣交给杨老爷子,衣裳虽是素面的,到底有些花纹,杨老爷子哈哈一笑,又嘟囔道:“这可是你让我给他换的,可不关我的事。”
杨老爷子一面忍者笑,一面扶了少年到葫芦的房间,三下五除二的给他换上芙蓉的棉衣,又扣上扣子:“这样就好了,就是在床上乱翻,也不会冻着他了。”
春娘已经倒了一碗茶来:“谁说不是呢,就是怕他冻着,所以才给他换了衣裳,毕竟是喝醉了,不然,直接给他盖进被窝里了。”
杨老爷子接过茶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柴火堆旁边,呼呼的喝起来。
葫芦蹲在门槛那发呆,芙蓉叫了他两声,他也没答应,许久,扭过头来:“大姐,他睡在我床上,我睡谁床上?”
春娘笑着安慰他:“一会儿他就醒了,你还睡你床上呀,葫芦。”
葫芦这才笑起来。跑去房间东看看西摸摸,老半天都没有出来。
几个人闲坐着聊家常。为黛玉而奋起
杨老爷子一碗茶足足喝了有两个时辰,没满月的孩子吃奶都没有他费劲。喝完了茶,杨老爷子又舔舔碗沿,嘴上说着:“芙蓉,你是不是又惹祸了,刚才我给他换衣裳,瞧着他身上的香袋呀,钱袋呀,都是好货色,你要是惹了人家,等他醒了,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芙蓉也端一碗热茶暖手,见杨老爷子杞人忧天的,便道:“大叔,他喝醉了,我就拉他回来醒醒酒,我又不是葫芦,哪里能天天惹祸。”
春娘翻眼看看里屋,见葫芦半天没动静,想来又是折磨小狗吧,便小声道:“葫芦大些了,可不敢天天说他爱惹祸,小孩子脸上挂不住的。”
也就是春娘,时刻注意葫芦的内心感受。
杨老爷子分明跟葫芦是仇家:“春娘,你也不必过意不去,白家村谁都知道,白葫芦是个惹祸精,他要哪一天没惹祸,全村人都觉得稀奇。”
屋顶有风吹过,因堂屋里烧着柴火,温度渐渐的升了上来,房顶上积的雪慢慢的融化开来,一滴一滴往下流,有几滴正好落在杨老爷子头上,凉丝丝的,杨老爷子伸手探探头顶,叹气道:“你们家这房子,也应该修理修理了,别哪一天正睡觉呢,房子塌了,把你们压在里面…….”见芙蓉瞪着他,便忙改口道:“好了,好了,不揭你们的短处了。”
春娘倒也不介意,她提了一篮子水绿的芹菜,又拿了三四根红萝卜,细细的将芹菜叶子摘下来,满满装了一篮子,然后又拿刀削起了红萝卜。
芙蓉不解:“春娘,咱家吃不了这么多芹菜吧?”
春娘抹抹额头的细汗:“芹菜不是吃的,有别的用处呢,红萝卜也是。”
直到天快黑了,王婶子站在院子里扯着嗓门叫杨老爷子,他才拍拍屁股,极不情愿的回家去了。
里屋传来呼呼的声音,像是打呼噜,又像是吹泡泡。
春娘侧耳听听,笑道:“葫芦睡着了?半天不见动静?”
芙蓉摇摇头:“葫芦打呼噜也没这么响呀,估计是他打呼噜。”
春娘揉揉发酸的胳膊道:“也是时候醒了,睡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