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一直念叨着:“杨波啊,你一定得回来啊,你爹的病,我都没好跟你说,怕你担心,赵老四说了,你爹是寒症,以后怕是越咳嗽越厉害,得长年吃药,家里少不了人,你可不能有三长两短呀。”
说着话,马车就渐行渐远了,王婶子一个老妇人,自然是追不上的,只有盘腿坐在路上又哭了起来。
一路上无话,只有风声呼呼的从马车旁边掠过,芙蓉当然相信杨波没有犯什么错,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回家拿陈皮吗?倒是两个衙役凶的很。跟杨波欠了他们两吊钱一样,一路上也没给什么好脸。
说是去县衙,还是去了喻府,老爷还在卧室躺着,只有喻夫人坐在大厅里,翻眼看看芙蓉跟杨波,十分不情愿的道:“来了?”
“来了。”
“知道错了么?你们是想害死人哪?”喻夫人一脸严肃,喻只初从偏房出来,给芙蓉还有杨波让座,喻夫人却冷笑:“杨波,听只初说,你的饭菜做的极好?”
“夫人夸赞,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学徒。”杨波倒也谦虚。
喻夫人指着一个食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给老爷吃这种东西,还什么滚蛋汤,你们滚一个给我看看。”
“夫人,这汤在石米镇就叫滚蛋汤,就是十年以后,它还是叫滚蛋汤,并不是针对县太爷,夫人也不必为这个计较。”芙蓉顶了一句。
喻夫人道:“你这么牙尖嘴利,不如,你把它喝了。”
芙蓉心想着,喝就喝,怕什么,反正自己喜欢喝,喻只初却直摇头,直接拦在芙蓉前面。
原来这汤提到喻府以后,喻只初见他爹肚子空空,便跟他爹说,石米镇芙蓉认识一个叫杨波的,做菜手艺极好,可以请到家里当厨子,自己吃过他做的菜,很对胃口,另外想把滚蛋汤孝敬给他爹喝,可是喻夫人端着汤到光亮处一看,什么东西,汤汤水水的,硬是不让喝,喻老爷坚持尝两口,可刚舀了一口还没喝进嘴里,便发现汤里面有一只壁虎,壁虎是死的,软绵绵的,被勺子一挑,尾巴就断了。
喻老爷也吓了一跳,从汤里喝出壁虎来,真是百年不遇,一阵反胃,又开始呕吐起来,直吐的面无血丝。
喻夫人便说,杨波不但做饭菜不行,连最起码的卫生也不能保证,明知道这汤是提到县老爷府上喝的,还敢放壁虎,要么是对县老爷不敬,要么是无意之失,反正这样的人都做不得厨子,还得追究他的不敬之罪,立即叫下人去县衙,找了衙役去把杨波捕了过来。
芙蓉经喻只初指点,也看到了那壁虎,她一向怕壁虎,那东西爬的快,又软的很,曾经一次在厨房烧稀饭,有一只壁虎爬在墙头,吓的芙蓉晚饭也没做。但这滚蛋汤,是在院子里支锅做的,烧的是木柴,那火很旺,就是一只鸡,也炖熟了,难道壁虎比鸡还难炖,若说壁虎掉锅里,也不是不可能,可掉进去的壁虎正好被县太爷喝到,也太巧合了。
太巧合,必诡异。
还是县太爷躺床上让人传话,说既然儿子一片孝心,让杨波另做一份滚蛋汤就好了。若喝着好,便饶了杨波。
喻夫人不高兴,可见喻只初一脸的期待,也不好说什么,让下人领了杨波去了厨房。
不到半个时辰,汤就做好了,县太爷因为拉肚子的缘故,正好也饿的很,嘴里又没味道,喻只初把汤给他爹端进去,喻老爷喝了几口,胃口大开,直夸是他家乡的味道。
县太爷喝的高兴,杨波的罪自然没有了。
芙蓉坐在大厅里,虽隔着帷幕看不到县太爷长什么样,但听他连着夸杨波,还说杨波无罪,不禁觉得,这县太爷也不是很昏庸呢,以前偷偷骂过他,好像还冤枉他了。
喻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人们见了,立即躲了出去。
杨波见无事,才松了口气,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石米镇吧,没想到芙蓉却走过去对喻夫人说:“我知道,那壁虎是你扔进汤里的。”
喻夫人的脸一红,继而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神色:“是我扔进汤里的又怎样,我就是不信只初说的,你们的厨艺如何的出神入化,我也不想让你们来做什么厨子,老爷不责罚,是你们运气,还是快些回去吧,别等老爷一会儿改了主意,他可不知道这壁虎是我扔的。”喻夫人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心尖子,跋扈惯了的,当然不会把芙蓉这黄毛丫头放在眼里。
芙蓉却滋滋一笑:“老爷不知道壁虎是你扔的,还有人知道,你看看二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