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左周和Ran两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白发苍苍的一脸严肃的老人，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客厅里一片紧张气氛。

    Ran再次开口试图阻拦：“爷爷，我们就留在浙江过年。”

    “不行！”周老爷子猛的一踱手里的拐杖，怒得胡子都在抖：“今年我就要去上海！”

    “外公，你怎么不听话呢。”左周叹口气，算是服了他了。

    两个小时前，她和Ran刚一进门，行李都还来不及放，家里的老人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要去上海。”

    “开什么玩笑呢外公，我和表哥不是都从上海回来了吗？”左周以为他在置气，忙安抚着他的情绪，却没想一直僵持到现在，老爷子都始终是一句话，要去上海。

    “您去上海干嘛啊？”Ran揉揉眉心：“我和小周不都赶回来了吗？”

    “不一样，反正我就是要去上海！”

    “哎呀外公～”

    “我不去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们在上海过的什么日子？有没有认真生活，买不买得起房子，有没有工资？”老爷子倔起来跟个五岁孩子一样，硬是咬着牙不肯放松。

    “外公你放心吧，我们都有正经工作，表哥也买房子了，我也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您就放心吧行吗？”左周知道不能和老人硬着来，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我们都多大了，您还操心这些呢。”

    “我不操心，谁操心啊？”老爷子还是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没接她递来的茶，扭过头看向窗外，一副铁了心要去上海的样子。

    左周也没辙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Ran。

    Ran叹口气，只好妥协了：“那您让我们休息一晚行吗？”

    “好好好。”老爷子这下高兴了，连连点头，拉过左周的手问她的近况。

    Ran无奈的摆摆头，向后一仰，倒在沙发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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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还不过11点，左周和Ran带着老爷子回到了上海。

    “这几天就住我这儿吧。”Ran开门把几人的行李拖进去后，扔了一把钥匙给左周：“三楼是我房间，爷爷腿脚不方便住一楼，你就住二楼吧。”

    “行。”左周接过钥匙，揣进包里，扶着老爷子去沙发上坐下。

    “可以嘛周燃，这房子还挺有模有样的。”老爷子打量着装修完备的房子，满意的笑了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转头关切的问左周：“小周，你不和你哥一起住啊？”

    “啊？”左周一愣，没想到老人问这个问题：“我之前不在上海发展的，后来到了上海也只见过我哥一面，我自己在市区那边有房子住。”

    “那不行的啊小周，你们两个，就是要相亲相爱的嘛，你们又都在上海，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嘛。”老爷子拍拍她的手叮嘱道。

    左周眨眨眼，又看了看一旁叉腰站着的Ran：“我和我哥现在都在一家俱乐部呢，已经很相亲相爱啦。”

    “我才不懂你们那个！”老爷子有些生气，瞪着一旁事不关己的Ran：“周燃以前玩电脑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现在，你怎么也开始玩电脑了？就是你哥把你带坏了！”

    “不是的外公……”

    “别说了！周燃你去给我整理房间，我要休息了！”老爷子生起气来完全听不进话，只气鼓鼓的瞪着眼睛，谁也不理。

    左周看着老人，知道再说下去又要被唠叨了，识趣的闭了嘴。

    “您能别一进门就跟我吵架吗？”Ran给他泡了杯茶端过来，又丢了瓶果汁给左周：“要是小周想搬来，我又不是不准她住。”

    闻言左周猛的点头，觉得他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很棒：“是啊外公，你还怕周燃不准我进来住吗？只是现在我们都住在基地，搬来搬去的麻烦嘛。”

    听了两人的保证，老爷子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没了咄咄逼人的口吻：“那你快去给我铺床。”

    “我这就去。”Ran给他开了电视：“小周你也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

    “行，那外公我先上楼了。”左周提着东西上了楼，随便开了其中一间房门进去，开始收拾行李。

    Ran好不容易止住了老人家的滔滔不绝，知道自己再多待一分钟就又会被唠叨死，赶紧转身溜进客房去给他整理行李。

    这周家的两个孙子外孙女，在外面别人给的面子有多大，在自家老爷子的面前就有多怂。

    等左周收拾完了，磨磨蹭蹭的下楼来，发现Ran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端上桌了。

    “呦呦呦，四菜一汤，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一手了？”左周扶着老爷子过来坐下，去厨房帮忙拿盘子：“居家好男人啊周燃。”

    Ran正忙着洗筷子，懒得看她：“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叫哥。”

    “什么尊重，什么尊重，你都没对我尊重呢，还想小周对你尊重？”老爷子最疼左周，听他这么数落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又吹胡子瞪眼了：“你才给我放尊重点。”

    Ran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区别对待，于是故意拖长了音调：“知道了，左大小姐。”

    “嘻嘻嘻嘻，看你还敢凶我。”左周洋洋得意的顶顶他的肩膀，把盘子拿出去摆好，坐到了老爷子身边：“还是外公你对我好。”

    “那当然了，外公最疼你啊。”老爷子乐得呵呵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外公，千万别怕他。”

    Ran看着这两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忍不住翻个白眼：“快吃吧您们，等会饭菜都凉了。”

    “要你管。”

    “就是，要你管。”左周有了外公撑腰，格外胆大。

    Ran再次无语。

    “等会我请了家政阿姨来做卫生，小周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Ran吃饭速度极快，三两下就放下了筷子：“去见个朋友。”

    “还请什么家政阿姨啊，你自己不会做卫生啊？装什么财大气粗呢。”老爷子冲他眼一横，又嫌弃了一遍自己的孙子。

    “这可是有三层楼啊，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an站起身倒了杯水喝，又转向了看热闹的左周：“你数米呢？快点吃。”

    “催什么催！”左周连忙又往嘴里胡乱塞了两口便放下碗：“外公那我就先上楼换衣服了。”

    “去吧去吧。”

    捣鼓了一阵准备出发，老爷子又逮住周燃说了一顿才放行，两人坐进车里后，耳朵边还回荡着老爷子的唠叨声。

    “外公真的，好啰嗦啊。”左周哀叹一声，靠在座椅上不动了：“去见谁啊，你朋友不都是远古大神吗。带我干啥。”

    “到了你就知道了。”Ran没看她，专心把车从车位里倒出来：“早就约好了的朋友，现在才有时间去拜访。”

    “您日理万机嘛。”左周冲他展现了一个皮笑肉不笑，掏出手机刷微博了：“上次那个澄清视频是谁发出来的？”

    她说的就是那个和程薇薇的争吵视频，发出者肯定就是当初帮忙录视频的人，最初肯定是和程薇薇抱着置她于死地的心思来的，结果没想到反水了。她想了好几天了，觉得怀疑对象只有一个。

    Ran面无表情的转着方向盘：“Seven。”

    “果然是她。”

    左周从鼻子里哼哼两声：“那你怎么说服她的？”

    “我没出面。”Ran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抽空看了她一眼：“不是很简单的事吗，电竞圈谁都想混，就看她混不混得起。”

    “你威胁她啊？”左周冲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大啊。”

    “说了我没出面。”绿灯到了，Ran一脚油门下去：“但是你这次事儿闹得太大了，帮你的人也太多了，反而不好。我要是事先知道小亦去找了梁柯，就不会再出手了。”

    “怕被人说我攀关系啊。”左周了解的点点头：“的确，我只是一个新人，出面帮我的大神太多了，就有点……招摇？”

    “嗯。”Ran回答着，又跟她细数起来：“你刚进Summit，外界不服气的时候，出面帮你的除了小亦他们，还有Creator，我，江漫，以及各个在解说界和主播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又爆出绯闻，连梁柯都在直播间里给你打辅助，你自己说说你是多大的脸。”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左周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已经欠了这么多人情了：“那为什么都帮我？就因为我是你妹？”

    Ran没想到她的感慨竟然是这个，嘴角抽了抽：“不是。确切的说，不只是。”

    “圈里都按实力说话，不讲人情。所以这也算是，对你实力的认可吧。”交谈间，Ran将车停在一栋别墅旁边的车位里：“到了。”

    “这么快？这不就是从你小区开到对面来了吗，就隔两条马路你还开车，污染环境。”

    左周松开安全带下了车，看到旁边的车位还停有一辆黑色大G：“咦，这车看着好眼熟啊。”

    Ran依言也抬眼看去，看清车牌后意料之中的勾勾嘴角，也没发表评论，招呼着她走了。

    走到房子的院子跟前，Ran抬手按了门铃，就抄起手来等着人来开门。

    “这院子可以啊。”左周正透过铁栅栏观察着别人栽在院里的花花草草：“多有品味啊，不像你，把好好一个花园荒着，还不如拿来种菜呢。”

    “那你有本事回去种啊。”Ran不甘示弱的回怼她。

    “行啊，我回去就种大蒜，种榴莲，熏不死你！”

    两人正斗着嘴，院子里面的那道房门被人打开了。

    左周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门口背着光，让人看不清楚脸，只看得出来是个高高瘦瘦挺年轻的男孩。

    哦，还穿着一整身的黑色衣服。

    有点眼熟啊，啧。

    正打量着，来人已经走到了花园门口。

    当他看清这两个客人后，也是一愣。

    Ran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左周猛吸了一大口气：

    “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