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从沐明过来瞧,让她心里不知从何而起一些伤感之情。因有一段好长的时光她是在自处的,所以对于自己内心里起起落落的变化,身体出现的状况,修为精深的程度,她都明明白白,只是这样跟着意外一道突如其来的这样的心绪让她烦闷,夜里安歇时总是觉得外面的月光亮过了白日。
那天,音楠问她,后来是不是想起了在水底的事情?
她没有说实话,只道约莫记得了大概,但也不甚清楚。
后来,他又问,那天夜里霁欢起来是不是看到了他在沐昭?
她实话实说,自己瞧见了什么。只是心里想的,没有说当然也不重要。
后来,霁欢又主动问,音楠他捡起来的那幅画是还给了主人吗?
音楠说,画的主人是她姐姐,现在是还给了该得这幅画的人。
几句话到底激不起多大的浪,霁欢还是很认真在指导着栾亓栾修的剑术,听一听豆子同她那些玩伴们讲过的笑话。算下来也不过三五日功夫,后殿的整修就快完成,模样与先前并无二致,甚至看不出哪些地方有断裂过的痕迹,有些衔接处还手法高超地做了个旧,看起来不至于突兀。
霁欢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
她在心底盘划的事情,自然是与最近这桩异事相关的。那在水底下传来给她的声音,总让她挥之不去,一遍遍在催着她快些离开末址。见末址后殿如今修葺差不多了,便在夜里私下找了一趟凌师傅辞了行。
凌师傅到底是经历过许多世事变迁,虽然是有一些诧异,但也觉得理所应当。告诉霁欢,末址虽遇大事便出结界隔绝外界,隔的终究是有外力进入,和灵力修为较浅的末址生灵出去,她嘛,出去或是回来自然不会受阻。
凌师傅还说:“你从降生到极界到回末址,桩桩件件都不是自己所想。你既有自己的思想,自然应该去找寻自己的方向和选择。”
霁欢若有所思回道:“我清楚自己是想留在末址,但……若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因我再历浩劫,那我,自然应该离去。”
凌师傅正在重新培育那株佛槿,听罢霁欢所言后没有再说其他,心里知道这姑娘性子中的倔是有根由的。
若不是豆子察觉出霁欢要走,偷摸地找了音楠过来,霁欢是并不打算告诉音楠自己离开的计划。说到底,音楠知她懂她也关心着她,但她心里除开为了末址考量之外的逃避,她还没有理清楚。因此,除了豆子心慌慌感觉着霁欢走了就不回来了,她还有些大事未了十分伤心,以及,栾亓栾修刚有进益,如今恐又要回沐明去帮忙操持君上的事情觉得有些失落外,音楠并没有多话。
环月泽岸旁开的落霞映雪在这个季节里繁盛,远望去还有些妖娆意味。过了那一片朦胧雾色就到了大泽尽处,尽数浪潮回流处,不同于第一次过来时见到的滚滚波涛,兴许是因末址结界之故,波涛是翻滚状却都静止着。当霁欢察觉到结界之力时,念了三次决才破了结界出了末址,一番两法之斗让霁欢精疲力竭,倒在了无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