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障眼法之外多障了几层,全然隔了自己的脉息。”霁欢认真地分析道。
槐愚笑声更明朗了,感叹道:“小老儿认识前君上多年,是一个时常免不了犯迷糊的小女娃子,也曾私下笑她性格上当君上有些可惜了。未曾想她一手带出来的姑娘你竟如此聪慧。”霁欢听罢,默不作声。
“说来小老儿也是占据了地利,偶然得知此事。那位曾经深得帝后天帝喜爱,立了太子没几年便建了不少功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废黜。再后来又过了些年,再次被立。那次大战后,天帝一怒再次被废黜,并且封了个什么闲职,拟诏言明六界四海天上天下,永不再考虑予绎太子位。”槐愚自觉说的有点多,又回到先前的话头继续道:“予绎虽在无根山住着,算我的近邻,但却只百年现身一次,取几瓮水天池里荷叶上的晨露便又隐了。无根山一圈山头说来也不大,若问到底住哪里,要如何去找,我却是实在不晓得的。”
霁欢听到要寻的人初初有了眉目,便急急问道:“若是每百年现身一次,那下次他会何时出来呢?”
“再过九十九年。”槐愚答道。
“这样巧合……难道姑娘去年回到末址前几月他才出来过么?”正听的认真入神的豆子突然问道。
槐愚点了点头,继续说:“没错。但距上上次却并不是整一百年,也许他感知到末址将有的异动,也许是出了其他变数,提前了五十来年。”
“既是如此,恐不至整百年他就会再次出来也说不准呢。”豆子虽修为较浅,年岁也不大,但同末址的万万生灵一样,对霁欢是存着无尚感激的,听了半天虽然听不太懂,但至少理清楚一个点,霁欢是想要找到予绎的,便不待霁欢说什么就急急回道。
槐愚站起了身,向霁欢承诺:“或许是如此,也或许会更久。既然姑娘要找她,且安心待在末址,小老儿心中挂上了这回事,下次待见着他便留他一留,再来末址请姑娘吧。”
日头的温度逐渐退下来,环月泽上除了几人的话语声便仅能听见风声。待黄昏渐近,整个水面腾开雾色,距离末址陆面越远,水雾便越浓,竹筏子行到水雾深处,三人便仅仅能看出对方模糊的轮廓,若是不清楚离开的决,或只能困在这茫茫无涯的水国。
霁欢转身对槐愚道:“仙君到了。”
槐愚并不急着默出决来,而是向霁欢问道:“这环月泽名字由来,姑娘可知?”
霁欢不知为何有此一问,茫然摇头。
“姑娘就着这初升的月色返程,待能望着小次山的时候,可腾云到半空看看。那是一道非常值得一观的景致。”
语罢,挥袖,前方便显出一座仙山,仙山似立在汪洋大泽的中央,从中间断开缺口,大泽中的水忽然急急回流。槐愚揖手,谢过霁欢后便离开了末址。
竹筏掉头回末址的一路没有负累很快便行过了浓雾深处,豆子已经在打盹儿,手撑在蓬沿梦呓着什么。霁欢看见月宫中的仙人挥动着衣袖跳舞,月色皎洁,不动声色地铺着。霁欢想着槐愚的话,稳住了竹筏子,跳到半空中。
天上的月亮清清冷冷高照着,末址的月亮铺在小次山的山头,小次山的半弧围住的不只是梦境。
霁欢低头看了看随身的锦囊,若是要安下心,还得费费神。